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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耳聪目明。
她淡淡的扫了欣瑶一眼,笑道:“今日难得一家人齐聚,无须立什么规矩,都坐下好好吃顿团圆饭罢。”
陈氏咬牙暗道,老太太您若再不说这句话,我这张脸臊都要臊死了。
堂堂蒋府大房,二房太太站着侍候婆婆吃饭,一个小小的姨娘却堂而皇之坐在饭桌上,这是哪门子规矩?便是小户人家,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陈氏冷笑着朝周姨娘白了几眼,腰身一扭便拉着媳妇沈氏入了席。
沈氏全名沈英,苏州知府沈家嫡出的小姐,一身湘色锦缎压桃花边褙子更显得眉如翠竹,齿如含贝。
欣瑶频频侧目。
到底是美人啊,看着就赏心悦目。
周姨娘得意的坐在女儿边上,屁股未挪分毫。
当家太太又怎么样?哼,老太太发话了,谁敢放个屁?
蒋欣瑶环视一圈,先扶母亲坐下,随后依着母亲而坐。
蒋欣珊见状,冲周氏撒娇道:“祖母,这四妹妹怎的坐在我上首,难道她不知道长幼有序吗?倒底是在乡下住了几年,这规矩可见是生疏了。
老太太刚要说话,只听蒋欣瑶扑哧一声笑道:“三姐姐说笑了,祖父曾教导我说,长幼有序没错,还得尊着嫡庶有别,万不可乱了规矩。”
蒋欣珊在扬州城一向以嫡小姐自居,本想给哑巴来个下马威,不想反被将了一军,脸色便有些难看。
她刚想开口回敬几句,坐在对面的蒋欣瑜抢先道:“四妹妹说得有理,大姐姐在家时就常说过,大户人家最最紧要的就是不能乱了规矩,这规矩一乱,那便是乱家的根本。”
欣瑶心中对大房两个姐妹花,好感度直线飙升,只差没有拿面小旗子,在一旁喊加油!
大奶奶沈英目光看向老太太,忙岔话道:“我刚刚作新嫁娘的时候,琼儿妹妹还待字闺中,讲过的话尤在耳边。
如今她已做了母亲,几年未见,倒是想念的紧。”
提及自己的亲生女儿,陈氏笑成了一朵花:“难为你这做嫂嫂的,还念着她。”
言毕,陈氏冲着周姨娘冷哼一声,转过脸对庶女笑嗔道:“你这孩子,怎么你姐姐的话,就当成圣旨了呢?若哪天,你也这般听我的话,就阿弥陀佛了。”
蒋欣瑜娇笑道:“母亲总是笑话我,我可不依。”
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时间热闹非凡。
蒋欣瑶乐得看戏,笑眯眯地支着脑袋,一副聚精会神,洗耳恭听的样子。
周姨娘心里炸了锅。
好啊,合着我几年不在府里,你们大房二房相处甚欢啊。
周氏目光扫到侄女的脸上,当即立断道:“行了,吃饭,今儿这鱼看着新鲜,钱嬷嬷,着人给前院送些去。”
古人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蒋府的五个男人便在前院另起一桌。
周姨娘闻言,只得忿忿的撇了撇嘴,强按下心头的怒气。
钱嬷嬷见状,笑道:“老太太可别惦记几位爷,这菜啊,都齐全着呢。
老太太您多用些,这些天在老宅,吃不好睡不香的,可清减了不少!”
顾氏笑道:“母亲辛苦,这冬笋瞧着倒是新鲜,母亲多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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