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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宫深巷的雨巷里,西施对着青铜镜卸妆。
铅粉簌簌落在檀木梳上,露出左颊未施粉黛的泪痣——与郑旦右颊的朱砂痣恰好对称。
窗外传来夜枭啼鸣,她指尖抚过镜中倒影,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越宫,郑旦替她挨的那二十鞭,鞭痕至今还藏在锁骨下方。
“娘娘,吴国三卿求见。
“侍女素心的声音带着颤意,袖口露出半截越式刺绣。
西施望着案上的青瓷瓶,里面装着郑旦送来的“养颜露“,瓶底沉着细小的蛊虫——那是越地巫蛊师惯用的“窃听蛊“。
太庙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夫差的金冠压得眉头微蹙。
郑旦穿着绣着云雷纹的华服,鬓角簪着的镶玉簪是范蠡亲赠,此刻正随着她的抽泣轻轻颤动:“臣妾昨夜梦见神谕,说有人用巫蛊咒大王......“
西施踏入太庙时,恰好听见这句。
她望着郑旦耳后新敷的香粉,那里隐约有块不规则的遮盖痕迹,像极了越地刺青的轮廓。
供桌上的太牢祭品冒着热气,牛腹里藏着的,该是郑旦说的“巫蛊人偶“。
祭祖大典开始时,西施故意踉跄半步。
她的广袖拂过供桌帷幔,暗藏的机关发出轻响。
郑旦的眼神突然慌乱,西施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穿的翟衣,绣纹竟与三年前越国进献的贺礼&bp;detcal——那时郑旦还在越宫养伤,绝无可能见过吴宫藏衣。
“巫蛊!
“当供桌轰然倒塌,露出底下堆积的越国戈矛时,吴国上卿们的惊呼声震得屋瓦落尘。
夫差的指尖按在剑柄上,目光却先落在西施脸上——她鬓间的九曲金步摇歪向一侧,露出耳后月牙形的旧疤,那是他去年替她挡刺客时留的。
“这些兵器......“郑旦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却在触及西施冷笑时骤然变调,“定是西施用妖法搬来的!
“她转身望向夫差,袖中掉出个布偶,上面用金线绣着“夫差“二字,心口插着银钉。
西施弯腰捡起布偶,指尖蹭过银钉上的香灰——那是越宫祭祀时特有的艾草香。
她抬头望向郑旦,后者耳后的香粉已被冷汗浸透,露出一抹暗红纹路。
太庙的晨光穿过窗棂,在郑旦侧脸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郑姐姐耳后藏着什么?“西施的声音甜腻如蜜,指尖却猛地扯下郑旦的簪子。
乌发散落的瞬间,耳后刺青赫然显现:那是越国的“烈日飞鸢“图腾,与三年前刺杀夫差的越地刺客&bp;detcal。
夫差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昨夜郑旦替他按摩时,指尖传来的异样触感——那片刺青被香粉遮盖,边缘却有新伤结痂。
而西施耳后的月牙疤,此刻正与图腾中心的鸢眼位置重合,像极了阴阳双鱼的两个鱼眼。
“大王可知,“西施从袖中掏出半块虎符,纹路与郑旦腰间所佩严丝合缝,“越人用换脸术让郑旦扮成我,三年前就潜入吴宫。
“她望向郑旦惊恐的脸,忽然想起她们在苎萝溪边的誓言,“可她们忘了,双生花的泪痣与朱砂痣,永远隔着半张脸。
“
郑旦忽然狂笑,指尖掐出越地巫诀:“你以为自己干净?“她扯下西施的面纱,露出脖颈间的朱砂痣——那是越王允准的“忠勇印“,与她耳后的刺青本是一体,“我们都是越宫的棋子!
“
越宫地牢的腐臭味中,范蠡望着眼前的两张脸。
左边的女子左颊泪痣,穿着吴宫华服;右边的女子右颊朱砂痣,戴着越宫刑具。
他腰间的玉珏“当啷“坠地,露出内侧刻的“旦“字——那是他误刻的郑旦之名。
“三年前,郑旦主动替我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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