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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因风微感迟疑,可是大话出口,覆水难收,忽听冲大师笑道:“花尊主精通‘龟镜’之术,善能洞悉人心,区区几枚钢片,那还不是一猜就中?”
竺因风忙说:“对,对,这法子不公平。”
花眠微微抿嘴,冷笑说:“竺先生不是说过一律奉陪吗?敢情‘出尔反尔’也是燕然山的高招?”
竺因风自命风流,最恨被女人小看,闻言双颊发烧,把心一横,大声说:“谁说我出尔反尔?猜枚就猜枚,我就不信小娘子能看破我的心思!”
“这才像话。”
花眠一扬手,钢片嗖嗖飞出,散如星斗,洒向竺因风全身。
竺因风知道她在称量自己,咧嘴一笑,双手抓住,其势快比闪电,眨眼之间就将十枚钢片抓在手里,掂了掂说道:“小娘子,题目是你出的,当然也由你先猜。”
“好说!”
花眠含笑点头。
竺因风反手于后,鼓捣一阵,握拳伸出,笑嘻嘻说道:“请!”
花眠想也不想,张口便说:“左手四枚,右手六枚。”
竺因风一愣,花眠不但全数猜中,看她从容神气,似乎真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想到这儿心中暗凛,眼珠一转,笑道:“不对。”
右手中指一挑,将一枚钢片弹入左手,手法快得出奇,自负在场众人无人看清。
正要摊开双手,忽听花眠又说:“双手各五枚。”
竺因风变了脸色,左手小指一勾,又将一枚钢片勾入衣袖,刚刚做完,只听花眠笑道:“左四右五,还有一枚在尔袖中。”
竺因风张口结舌,紧紧攥着双拳,再也伸不出去。
花眠盯着他笑道:“竺先生,这一下可猜中了么?”
竺因风心中打鼓,自忖再使手脚,也瞒不过花眠的眼睛,想到这儿,无奈点头。
花眠笑了笑,从袖里取出一枚铁算筹,长约一尺,黝黑发亮,口中说道:“竺先生,请接招了。”
竺因风心旌动摇,暗想这女子如果真能洞悉人心,那么自己无论使出什么招数,她都能够料敌先机,加以克制,这么一来,自己岂非稳输不赢?
这个“猜枚”
之法,正是要他自乱阵脚。
花眠看得清楚,纵身而出,算筹化为一道乌光,直奔他的心口要害。
竺因风心中一惊,正要挥掌反击,忽又想起不能还手,稍一犹豫,铁算筹已到了胸前。
竺因风品行不端,武功上却有独到之处,危殆中吸一口气,胸口陡然下陷,**端然不动,上身顺着算筹向后仰倒,哧溜一声,算筹掠过他的左胸,登时衣裳染红,鲜血迸出。
花眠叫声“第二招”
,铁算筹凌空一晃,带起一片虚影,飘飘洒洒,一口气点向竺因风六处大穴。
竺因风左右腾挪,闪过五记,忽然左肩一痛,算筹正中其上,击破了护体真气。
竺因风半身软麻,几乎瘫在地上。
他后退两步,还没站稳,耳边一声疾喝,清如九霄凤鸣:“第三招。”
跟着乌芒破空,直奔他左眼而来。
这一招雷光电照,竺因风再不还击,这只眼睛定然不保。
情急之下,顾不得什么誓约,他双手齐扬,掷出手中钢片,其中带了“无形弩”
的功夫,钢片去势凌厉,有如劲弩所发。
花眠纵然料到他的招式,面对漫天暗器,也只好掉转算筹,将钢片扫落在地。
竺因风一不做、二不休,大喝一声,纵声抢上,双掌轮番劈向花眠。
众人见他不守约定,纷纷冷嘲热讽。
竺因风脸皮甚厚,充耳不闻,只顾埋头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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