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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一个劲儿地朝儿子使眼色,你傻的你?
孙宝林可不管这些,领着人呼啦一片闯了进去,进了院子就大喇喇的叫唤着:“此番咱是有冤伸冤,有苦诉苦!
都别怕,自有官人替咱们作主!”
李柏本就喝得两眼通红,这会儿更几乎喷出火来,李昂劝住他,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老李听得双眼一亮,麻溜地出了门。
正堂屋里,王直学上下打量着那挺着肚子好似有七八个月身孕的孙宝林:“你便是本地的保正?”
“正是。”
“好,我受学里‘长谕’之托,下乡来询问你检举李昂一事。
既是你告发的,那你说说他是如何为祸乡里,又有何凭证?”
孙保正来了精神,把袖子一撸,腰带一提,就开始唾沫横飞地痛说李昂作恶史。
又说这样的人若进了官学,那简直是亵渎圣贤,有违朝廷养士教士之初衷。
他带来那几个人不等王直学问,也争先恐后控诉起来。
这个说李牛头打过我,床上躺半个月下不来。
那个说他扒过我衣服,赤条条地给我扔河里,差点没淹死。
王直学耐心地听着,寻着一个空档问道:“既如此,你等为何不去官府告发?”
“小人们畏惧李大官人有钱有势,李牛头又好勇斗狠,哪敢去告?”
李昂起初只当是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但此时见孙胖子不止要把自己搞臭,还要把老李也给拉下水,一时怒从心头起!
恰好此时王直学回头问道:“李昂,你有什么要说的?”
望向那几个泼皮闲汉,李昂只一句:“你们告发我的说辞,可敢白纸黑字写下,签名画押?”
“那有甚么不敢?”
孙保正声如洪钟。
可泼皮闲汉们却没受到鼓舞,一听“签名画押”
心里便打起了鼓。
他们确实被李昂修理过,但也就是抽俩嘴巴,踹上几脚,哪有什么打得半月下不来床,扔河里吃馄饨面?
因着保正叫来,不敢推辞,再看在钱的份上,便把往事添油加酣,甚至昧着良心把个乐善好施的李大官人也影射成乡间一霸。
想着反正就是问问,又不是过堂,至多李昂上不成学,也不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再者,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总觉得“签字画押”
这事是卖身和认罪的才干。
咱们要是签了画了,万一真查起来可如何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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