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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肚子里都揣上了,将来接进来,才有好看呢。”
侯夫人完全没有笑意地笑了一声:“是啊,到时候,我可要瞧瞧那对情投意合的夫妻,要怎么闹个鸡飞狗跳!”
侯夫人嘴里“情投意合”
的那对小夫妻,这会儿正在屋子里不自在地面面相觑。
丹青和石绿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
出嫁之前孟素蓉千叮咛万嘱咐过,在顾嫣然及笄之前,万万不可与周鸿圆房,以免伤了身子。
因此这两个丫鬟这会儿是出去也不好,不出去也不好。
“若不然,我还是去书房罢。”
周鸿其实也知道,既然不能圆房,他宿在书房倒是最好的。
可是方才在前面宴席上敬酒之时,除了一张桌子上坐了他几个西北军中的同僚之外,其余桌上那些与平南侯府有各种各样关系的客人,嘴里说的脸上笑的,哪有什么真心?一通酒喝下来,他醉是未醉,心里却累。
从前在西北时,性命是悬在刀头上的,可是除了性命之忧外,军里兄弟们义气相投,并无那些勾心斗角的烦恼,比之京城,其实倒还让他觉得轻松些。
然而今日喜宴,说是他的喜宴,倒不如说是平南侯乘机拉关系的宴席,送走了军里的兄弟们,他连宴席都不想再应付,索性装醉回来了。
横竖喜宴摆在平南侯府,一墙之隔,关上门清净。
院子里静悄悄的,这一片园子本来偏僻,下人们一歇下,更显幽静。
少了西北军中兄弟们此起彼伏的酣睡之声,倒觉寂寞。
于是,他顺脚就走回了新房。
至少从今夜始,他不是一个人了。
初时他只想在门口看看顾嫣然就算了。
既不圆房,倒也不宜留宿,何况虽有一面之缘,终究也是四年不曾相见过了,他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亲近呢。
谁知道阮妈妈会跳出来横拦竖拦,更没想到顾嫣然这样的口齿伶俐,他一乐,不知不觉就握着小妻子的手进了屋里,结果这会儿反倒不自在起来了。
“书房里都收拾好了吗?”
顾嫣然低着头,耳根透红。
周鸿已经放开了她的手,但那温热的感觉仿佛还留在手背上,“我听知暖说二少爷许久没回来,除了这几间屋子,旁的地方都好久不曾住人。
长久不住人的屋子阴湿得很,得用炭盆好生祛祛湿气才睡得。”
周鸿听着她清脆柔和的声音,心里仿佛灌多了酒,有些发热,还有些晕乎乎的:“无事的,从前在西北的时候,席地也能睡得。”
“西北是西北。”
顾嫣然低着头反驳,“军中艰苦自是无法,如今既是在家里,不能随意的,会伤了身子。
不如叫人在厢房铺陈了,先睡一晚,明儿去看看书房,若是好,就住下,若不好,还要仔细弄一弄。”
“哎。”
周鸿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依你。”
她方才说在家里,在“家”
里。
从前平南侯府是他的家,可又不像个家,如今他被过继到了长房,这里终于要像个家了么?
丹青已经出去找知暖拾掇厢房了,周鸿便也站起来,走到门口又站住,回头瞧着顾嫣然:“以后别叫什么二少爷,叫我峻之吧。”
说完他仿佛被火烧了屁股似的,一步就跨出门,往厢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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