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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2页）

薛管家给了钱，才得以把人安置在一块现成的棺材板上。

&esp;&esp;傅玉行整个背已完全和衣裳黏在一起，不得不拿剪子剪开，露出下面的皮肉。

整个过程里他毫无反应，仿佛没有呼吸。

“我的娘！

什么人下这么重的手！”

伙计只看一眼就惊叫起来。

&esp;&esp;赵蘅不便进去，站在台阶外隔门问道：“还有气吗？”

&esp;&esp;伙计皱着眉拿灯笼照照，“伤这么厉害，还是带回家去请个大夫吧。

留在这里，只怕到时能在我这儿就地处理了。”

&esp;&esp;赵蘅低头想了想，道：“不必了，没事就罢。”

&esp;&esp;她等他们替傅玉行换好药，盖上衣服，又进去看了一眼。

&esp;&esp;人还没醒，整张脸面无血色，越发显出眼睛那黑沉沉的两团阴影，一种病弱的清秀。

这时候看着就更像他哥哥。

&esp;&esp;可惜也只有这么安静趴着的时候才显无辜相。

只要一睁眼，一个人便搅得举家不宁。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esp;&esp;赵蘅不愿再看，保住他一条命就好，又转头给了伙计些钱，嘱咐他们照看一段时日。

&esp;&esp;正说话时，趴在床上的傅玉行迷迷糊糊抬起了眼皮。

&esp;&esp;他隐约能看到面前一个人影，像个女人，又有些熟悉。

身上的疼痛火烧一般，那女人的声音却带来一种关切的沁凉，不是出于真心的关切，更多是一种点到为止的的责任感，“那就麻烦你们，记得给他换药，弄点水。”

&esp;&esp;赵蘅一低头，刚好看到傅玉行睁开眼睛，她也站住了，一时不知该不该走，又想看他是不是要说些什么。

&esp;&esp;但傅玉行的眼神没有聚焦，像刚睡醒的人，昏昏蒙蒙，眼睛重新又垂下去，闭起来。

&esp;&esp;赵蘅回去后并没有和玉止说起此事，但玉止知道她去安顿过弟弟了，赵蘅也知道他知道。

&esp;&esp;现在二人坐在灯下，她问：“既然陈木匠的人命案是假的，你看，要不要这两日我去把他接回来？”

&esp;&esp;玉止默然，半晌，扭头看向窗外，“人命案子是假，他造假药却是真。

有了这样的事情，那人是他害死的或不是他害死的，又有什么区别？”

&esp;&esp;其实赵蘅心底里也并不愿傅玉行回来，但她不愿玉止伤心，所以这话又必须由她说，“公公那日发话不许带他回来，一则是正在气头上，二则也是为了安抚人心做给人看。

既然家里人横竖也放不下，还是……”

&esp;&esp;“阿蘅，”

玉止打断她，垂眸看着她搭在自己手背的手，转手也握住了，“我知道你这样说是为我着想，可我们从前就是待他不够心狠，才会酿成今日大祸。

陈木匠不是被他害死，这件事是幸也是不幸。

幸，是因为傅家还不至于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不幸，在于这样一来，他傅玉行就又有了退路。

可他这种心性若是不改，早晚也会害死人。

傅家不可能永远都是他的荫蔽，父亲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了，至于我就……”

&esp;&esp;赵蘅最不愿意他说这种话，玉止也知道她不愿听，便不说了。

“总之，由他去吧，总要让他吃些苦头。”

&esp;&esp;赵蘅看出他分明是强撑，也不再多说，起身准备将窗户合上，手却还被玉止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