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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四周是宁静。
平和、信赖、孤独。
沙丘上还很亮,平原几乎进入黑夜,而树林里就完全是黑夜了。
月亮从东方升起,淡蓝色的天顶上挂着几颗星星。
梭温虽然满腹心事,情绪激动,却沉入一种难以表达的、无限的宽容大度之中。
他感到心中升起了隐隐的曙光,也就是希望,如果希望这个词可以表达对内战的期盼的话。
就眼前来说,他刚刚逃离凶狠无情的大海来到陆地,危险似乎都已烟消云散。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独自一人,敌人不知他在哪里。
他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因为海面不保留任何东西。
他已无影无踪,无处可寻。
他感到极大的宽慰,差一点睡着了——
这位无论是心态还是处境都为所有这些纷扰所困的梭温,在此刻的宁静中感受到一种奇异的魅力。
大地和天空一片寂静。
他只听见从海上吹来的风,风声是持续的低音,久而久之,几乎不再是声音了。
突然间,他站起身来。
他的注意力骤然间被惊醒,他瞧着地平线。
有什么东西使他的目光凝定不动。
他注视的是在他前方,在平原远处的大钟楼。
钟楼上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钟楼轮廓清晰。
楼顶上有一个锥形体,在塔身与雄形体之间是钟室,钟室呈方形,楼空,没有防风板,四面八方都能看见,这是兰荷风格。
而此刻,这个钟室仿佛在均匀有序地一开一合。
高高的窗子一会儿全白,一会儿会黑,一会儿漏出后面的天空,一会儿又挡住了,一会儿明亮,一会儿光亮又被逮住,一开一合,持续不断,就像锤子敲打铁砧一样很有规律。
这座口河县的大钟楼在梭温正前方,离他大约两里远。
梭温朝在边看看,地平线上矗立着边屏县的钟楼,它的钟室也像口河县的钟楼一样一开一合。
梭温瞧瞧望眼镜范围内一个又一个钟楼,左边是边屏县的钟楼,右边是集体乡镇的钟楼,对面是口河县的钟楼。
所有钟楼上的钟室都一黑一亮。
这是什么为什么?
这表明所有的钟都在摆动。
它们一黑一白,是在剧烈摆动。
怎么了?明显是在敲警钟。
是发现了自己吗?发现了,为什么发现了不派人来抓呢?而是敲钟呢,呵,这可不符合齐国军方的一贯做法啊。
梭温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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