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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5页）

我知道他没少教你对付我。”

&esp;&esp;“那也都是你先挑事。”

&esp;&esp;说着说着都笑了，这么久以来难得两个都笑一回。

&esp;&esp;从前她和傅玉行只要一见面，总忍不住拌嘴，全靠玉止在中间才勉强没打起来。

有时她才恶狠狠骂过他，转过头继续在玉止面前文文静静地扮乖。

玉止看见了也不戳破，只是笑。

&esp;&esp;从前，从前……那些从前，现在看来竟遥远得像前世一样。

&esp;&esp;于是笑着笑着，又沉默了。

&esp;&esp;两人各坐一边，看不见对方神情，却可以感受到沉默里迅速弥散开的那份沉重的不可触碰的心事。

&esp;&esp;傅玉行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来。”

他总惹她伤心，她的伤心总是因他而起。

&esp;&esp;却听到那边传来赵蘅的声音，“不，我想谈。”

&esp;&esp;玉止去世后，她再没有和人好好说起他的机会。

&esp;&esp;对于红菱来说，傅玉止是她已故的心上人的好友。

对蔡旺生来说，他是恩人。

对多数宣州人来说，他是善心而不幸的傅家大少爷。

他们心中的玉止，是一个好人的轮廓，一个英年早逝的阐释。

他们悼念他，为他惋惜，为他不忿，茶余饭后说起他时也许叹一口气，但接着就继续各自的日子往前走。

&esp;&esp;最后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esp;&esp;那些活生生的细节，有关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笑意，他拉着她时手上的温度……那些在梦里想抓却抓不住的身影，那些忽然失神的瞬间，最后出口，都只是化成一句：

&esp;&esp;“我有时候，真的很想他。”

&esp;&esp;她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从此只有一个人可以和她一起这样去怀念一个活生生的玉止。

这世上能把两个人捆绑最深的，可以是爱，可以是恨，可以是亏欠和歉疚，还可以是一份共同经历过共同承担着的痛苦。

这片暗无天日的苦海里只坐着她和傅玉行两个人，谁也无法再进来。

&esp;&esp;雨过后，乌云也散尽了。

&esp;&esp;山里呆了三天，终究是没有找到虎掌草，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闷闷的。

&esp;&esp;靠着小活络丹药方翻身的想法大约也只是想法。

&esp;&esp;从山坡下去时，傅玉行先放绳梯，自己下去了，再在下面接赵蘅。

赵蘅也顺着绳下，到半空中时，一阵风过，险些把人都刮了起来。

&esp;&esp;傅玉行在下面又惊又急，赵蘅倒是稳住了，定下来一看，忽然发现岩壁后面一丛密密麻麻的蕨草旁，正随风舞动着一株巴掌叶状的绿草，长红色浆果，紫色花苞。

&esp;&esp;她眼前一亮，马上低头朝傅玉行示意，“虎掌草！”

&esp;&esp;傅玉行乍见，还没来得及惊喜，就看到赵蘅已经从腰间抽出麻布，罩在手上。

她还记得虎掌草全身有毒，需要隔手才能触碰。

&esp;&esp;傅玉行没想到她这么心粗胆壮，自己就要去摘，紧张得在下面大喊：“大嫂，你先下来，让我来，你别动！”

又想上去，又完全不敢松开绳梯。

&esp;&esp;赵蘅不听，一手拉绳，一边还在朝石壁后挪动身子。

&esp;&esp;傅玉行眼睛眨也不敢眨，眼看着赵蘅一点一点接近了，终于一把拽住，这才松了口气，满脸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