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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侍候小姐睡下,和李妈妈在烛火下做起针线。
李妈妈凑过头,低声道:“冬梅,你天天跟着小姐到前院,可见过老爷如今的样子?”
冬梅摇头道:“福管家早晚派人看着呢,哪里是我能看到的。”
李妈妈叹息道:“哎,看来是早晚的事了,小姐这些天累得很,难得今天睡得早,咱们说话可得轻点。
你看那小脸,又尖了不少。”
冬梅点头道“小姐不仅是身累,心也累。
你看吧,若太太知道了,必是一场大闹,小姐落不得好。”
李妈妈道:“才过了几年舒心日子,这老爷一走,二爷当官有个什么说法来着?”
“丁忧,要丁三年呢。”
冬梅道。
“对对对,是丁忧,这一丁忧啊,周姨娘与那两个小的肯定跟着回来,这下府里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李妈妈担心道。
冬梅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我的妈妈,快别说这些,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可不能让小姐听到。”
李妈妈心有戚戚地看了眼里间,忙道:“妈妈知道,不说,不说。”
冬梅叹道:“妈妈,我们只管把小姐侍候好了,奶奶在府里管家这几年,肯定防着这一天呢!
你且放宽心,好好约束着那些丫鬟,管紧她们的嘴,不给小姐添乱。
小姐她万事心中有数。”
李妈妈点点头,又想说几句,又怕她的嗓门把小姐吵醒,只得硬生生的吞回肚里。
……
十一月初六丑时的一个寒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蒋欣瑶,她突然感觉不妙,忙起身穿衣,往前院去。
欣瑶疾步走到了祖父院子,见院门大开,灯笼亮如白昼,所有下人分立两旁,里面传来蒋福,蒋全的哭声。
欣瑶奔进卧房扑到床前,见祖父直直的躺着,如在睡梦中一般无二,只觉得悲从心来,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眼泪簌簌而下。
冬梅上前轻轻的她耳边说了几句。
欣瑶强忍着泪,转身吩咐蒋福蒋全,给老爷小殓,置灵堂,并派人马上通知苏州府,扬州二爷,族中各房亲友。
派人打理所有的客房,香烛,纸扎等一应物什准备齐全。
蒋福,蒋全流着泪各自领命而去,
欣瑶摸着祖父的手,感觉还有余热,应是刚去不久。
又想到祖父去时,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忍不住失声痛哭。
……
寅时,苏州蒋府各房各院突然喧哗一片。
蒋宏建散着头发冲进归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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