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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玄九有些冷硬的关心淡淡地传来——对于如何对他“爱地死去活来的夫人”
表达关爱,他似乎还很有些不习惯。
宋嘉言也有些不习惯,叹了口气,他有气无力地问道:“暂时还没事,不过过会儿就不能保证了。
还要多久才能休息?”
车窗外没有回答,只隐约听到玄九似乎是对他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另一匹马跑开,队伍的速度也稍微降了一些下来。
“再有一个时辰吧。”
不用看也知道玄九此刻八成是皱着眉的——这几天,因为宋嘉言他们的关系,队伍的速度已经一降再降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到时候都赶不上选定的良辰吉日。
“哦,那就快点走吧。”
宋嘉言恹恹地挥了挥手,“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减慢速度耗死在路上,不如快点到代郡,多休整两天。”
“我自有打算。”
车窗外,玄九这几天的心情似乎也很是不好,马蹄忽然一转,听着像是离开马车跑到前面去了。
“随便。”
宋嘉言小声地咕哝了一句——他现在实在没有体力来进行精神和语言的战斗。
既然有人自有打算,而且这打算还是他占便宜,少不得,他就忍着这“不识好人心”
的举动好了。
诚如宋嘉言所料,下午到驿站时,虽然没有直接吐出来影响形象,但他也已面色苍白。
下车时,他忽然头昏眼花,又有头上那帽子影响视线,一脚踏空,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幸好当时玄九就站在马车旁边,否则,就凭代国派来服侍他的那几个身娇体软的阿哥子,只怕摔不残他那张脸。
但就是这样,他也好半天没能缓过神来,也没吃晚饭,进了驿站就直接由几个侍仆扶到了已经提前准备好的房里休息。
说来也奇怪,不说国都长安所在的京兆尹,就说他们同样走过南郡、南阳郡、河东郡和上党郡,路况也不至于如此之差。
宋嘉言依稀记得,大修的律法中规定,各郡的税赋中每年都有固定的部分用于维修官道,何以这几天行来的道路,会差到像是好几年都没修缮过?
到底是真的没修过?还是这里的路居然损耗地如此之快?
按道理来说,北方不如南方多雨,近几年又没有战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如此大的耗损。
如果是没修过,逃不出两条——要么是没钱修,要么是不愿修。
没钱修是不太可能了。
据先帝颁定的《恩税令》,各郡国税赋可先用于本郡官道、驿站、学馆之修缮,之后才需上缴朝廷——这些年并没有听哪个郡交不上税,那就说明是有钱可修缮,除非那些郡国为了政绩或者其他原因而不修缮。
那么不愿意修缮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据说这里已经非常接近代郡了,而路况差的这几个县又都是在太原郡周边。
太原郡似乎勉强也算是代国的范围,因为玄九继母给他生的那个弟弟即使被封为太原侯。
照此看来,这路况差的几个县,又有多少其实是属于代国的呢?
宋嘉言的历史和语言都学的都不错,不过地理就有些糊涂了,属于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那种。
之前也没想过他会到北地来,对北地的郡县关系是完全不记得,也不知道他们这一路走来究竟走了什么路线,又不愿意露怯于代国来的侍仆。
想了想也没有结果,反而更是头痛,没一会儿,他就暂且先丢开了这些事,睡了过去。
朦胧中,似乎有人进到了他的房间,坐到床边,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去,放在了床边。
“九郎?”
宋嘉言有些睁不开眼睛,只是迷迷糊糊地地喊了一声。
玄九有些冷清的声音传来:“让大夫给你诊个脉。”
说着,还给他挪了挪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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