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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县尊会再问一遍,不料夏县尊问到的却是似乎和案件并不相关的事情,心情稍微缓和了几分,颤抖地答道:“回县尊,小人是去年秋天认识的付科。”
“去年秋天?一年有余了。”
夏祥微一思索,又问,“你和付科如何认识的,详细说来。”
马展国和丁可用十分不解,夏县尊是不是不会审案,怎么问起了不相干的问题?很明显吴老四就是一个被付科十两银子利用的傻子,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是付科一案的幕后真凶,和他聊起他和付科认识的过程,纯属耽误时间。
只是二人虽心有不满,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耐心听下去。
“是。”
吴老四挪了挪脚步,双脚站得麻了,他胆怯地看了夏祥一眼,见夏祥一脸平静,才又放心地说道,“小人去年秋天去祁州买药,路经市乐,正好天色晚了,就在市乐住了一宿,住在了全有客栈。”
夏祥一愣,全有客栈?他进京赶考时入住的就是全有客栈,不想市乐也有一个全有客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连锁经营。
“祁州是北方最有名的药都,盛产三百多种中药,其中以菊花、山药、紫菀、沙参、薏米、芥穗、白芷、花粉等八大品种最为出名。”
马展国插嘴解释了一番,他怕夏县尊不知道祁州的出产。
夏祥点头说道:“本官虽未去过祁州,却是知道祁州药都之名。
祁州古称安国,秦末楚汉战争开始后,王陵率军归顺刘邦,在灭楚建汉中屡立战功。
为表彰王陵的功绩,汉高祖取‘安国宁帮’之意,封他为‘安国武侯’,其封地即为今祁州一带。
汉武帝,取其封号,置安国县。
唐时改名为度节县,大夏又改名为祁州。
有诗说——草到安国方成药,药经祁州始生香。”
夏祥不是有意卖弄学问,而是想缓和气氛,果然,听了他一番咬文嚼字后,吴老四的神色又缓和了几分,身子也不抖了。
“夏县尊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吴老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向下说,“晚上没什么事情,小人想听个小曲,就出了客栈,走不多远,就到了一处瓦舍勾栏。
不是很大,也能容下数百人左右。”
上京的瓦舍勾栏多达四五十处,每一处可以容纳数千人,市乐一县之地的瓦舍勾栏可容数百人,也是不小了。
“小人寻了一个人不多的地方坐下,花了二十文要了茶水点心,等说书先生一上台,小人就傻眼了……”
吴老四的神情活泛了几分,眼睛也亮了起来,“小人听书的次数也不算少了,见过的听书先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是头一次见到女说书先生。”
夏祥也是第一次听说女说书先生,不由心中惊奇,他也去过瓦舍勾栏,知道女子多半从事艺妓、唱曲、陪酒之事,说书者几乎没有。
“这女说书先生名叫一丈白朱一姐,长得那叫一个白,又白又嫩,腰细腿长,眼儿媚,嘴儿翘,就连耳朵也是水灵灵的叫人喜欢……”
“咳咳,说正事,说正事。”
马展国见吴老四越说越离题千里,忙提醒他不要在夏县尊面前乱说。
吴老四打了一个激灵,才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忙换回战战兢兢的样子:“是,是,小人错了。
朱一姐一上台就赢得了满堂喝采,小人虽是第一次来,也被朱一姐的风采征服了,起劲叫好,拍得手掌都红了。
旁边一人问我,你是外地人吧?我愣了,真定和市乐也就是五六十里的路程,口音和长相没什么区别,他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是外地人了?”
“这人年约三旬左右,长得满脸横肉,又干又瘦,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样子很是凶恶。
小人虽然胆怯,却还是壮着胆子说是当地人。
对方轻蔑地笑了,问小人可知台上的朱一姐是谁的女人?问小人认不认识他是谁?小人初来市乐,以前买药都是药堂的王那厮经手,小人怎会知道朱一姐是谁的女人眼前的干瘦精壮汉子是谁?只好说自己是外地人。
干瘦汉子笑了,又和小人聊了半天,小人才知道朱一姐是他的女人,而他叫付科。”
夏祥微微点头,付科和吴老四相识,也算是机缘巧合。
“小人本以为付科面容凶恶,会是一个坏人,不想他倒很是健谈,和小人聊得颇为投机。
说到朱一姐,他便眉飞色舞,说朱一姐身段如何苗条,口才好,腰功更是了得。
听说小人要去祁州买药,付科说他也正要去祁州一趟,可以和我同行。
市乐到祁州有一百余里路程,有官道也有山路,山路偏僻且难行,听说还有土匪出没,有付科同行,小人自然乐意,可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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