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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若涵脸微微一红,若是别人,她必然不快,只是对方是萧五,是一个心窍没有全通的少年,她若和他一般见识,岂不是有失体统?只好嗔怪地白了夏祥一眼:“夏郎君,莫要让萧五乱说,此事不宜传扬。”
夏祥脸色一收,肃然正容:“萧五,以后不得在连小娘子面前无礼,不管我有没有和连小娘子成亲,你都要对她执弟子之礼。”
萧五和夏祥心意相通,听出了夏祥的言外之意,当即后退一步,弯腰一礼:“是,先生,萧五遵命。”
又朝连若涵叉手一礼,“萧五以后听从师娘吩咐,不敢再师娘面前放肆半句。”
“师娘?”
连若涵一时没反应过来师娘之称从何而来,随即一想便明白了几分,萧五在夏祥面前一直执的是弟子之礼而不是下人之礼,他称呼夏祥为先生称呼她为师娘,顿时又羞又恼,“萧五,你……下去!”
“是。”
萧五十分听话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将身一纵,跳入了池塘之中。
“你做什么?”
连若涵惊愕不已,见萧五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又冒出头来,她哭笑不得,“让你下去,又不是让你下水。”
“师娘有命,不敢不从。
师娘说下去,小的就得下到最低的地方,这里,只有水底最低了。”
萧五头上挂了几根水草,嘴里叨了一片莲叶,滑稽而好笑,“师娘还有什么吩咐?”
连若涵对王公权贵子弟的求婚对登徒子的调戏对好色士子的孟浪,都应对自如,却对萧五的懵懂和痴呆束手无策,她再是落落大方,毕竟也是女子,何况事情本来由她引起,不由又悔又恼,恨恨地一跺脚,转身便走:“夏郎君,有事自管吩咐管家连升,我先告退了。”
夏祥想要送连若涵,却晚了一步,连若涵不等他说话,竟快步如飞,转眼间走得远了。
沈包和曹殊隽对视一眼,二人一起哈哈大笑。
夏祥几人住在了观心阁。
观心阁一应俱全,除了有管家、管事齐备之外,所有杂役、厨娘、看家护院下人也应有尽有,俨然就是只缺一个男主人的府邸。
夏祥自是无比满意,沈包和曹殊隽也是欢喜得紧,曹殊隽大有乐不思蜀之意,非说以后就常住观心阁不回曹府了。
夏祥本不想住在正房,正房是主人所住之处,管家连升非说连小娘子吩咐过了,务请夏郎君入住正房,否则他要被罚。
夏祥无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正房的左右厢房,左边是幔陀,右边是萧五。
曹殊隽和沈包各自住了客房。
虽也有单独客居院子另有正房可选,曹殊隽和沈包却偏要和夏祥同一个院落住在客房,是为了和夏祥离得近些。
是夜,明月当空,十分圆满,正是秋高气爽赏月的好季节。
夏祥几人坐在了院中的葡萄架下,举杯邀明月,一时欢声笑语,洒落观心阁。
再说连若涵离开观心阁,回到自己在京城的宅院莲轩。
莲轩无论大小还是布置,都不比观心阁逊色半分,只是宅院上下虽挂满灯笼,各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缺人气,却总是少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息。
连若涵一人坐在书房之中发呆,心思渺茫,忽起忽落。
忽听有人禀告,肖葭来访。
连若涵的书房,素净雅致。
金丝楠木的书桌之上,左侧有一方易砚,右侧是一方端砚。
南端北易,易砚和端砚齐名。
易砚产自河北路易州,上京南下两百余里的易水河畔,出产一种色彩柔和的紫灰色水成岩,有紫、绿、白、褐色,天然点缀有碧色、黄色斑纹,石质细腻,柔坚适中,色泽鲜明为砚颇佳。
雕出的砚台精美古朴,保潮耐固,易于发墨,宜书宜画,书写流利。
易水河,即“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的易水。
端砚出产自岭南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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