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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鼎善沉思片刻,又说,“燕豪肯定会将花关和木恩之死全部栽赃到幔陀身上,如此,幔陀和燕豪之间的积怨就越来越深了。”
说到幔陀,谢间化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遗憾和无奈,面露不忍之色:“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教我。
林仙枞本是清官,为何还非要我毒死他?”
李鼎善长叹一声:“林兄写信给我,要我关照幔陀,只是眼下我不便出面,幔陀又来去无踪,实在是有愧林兄之托。
林兄之死,错不在你,在我。
本来林兄上书弹劾三王爷不成,被贬官海南,他生性秉正,羞愧难当,以过长江以南任官为耻,离京之时,便服下了毒药。
正好三王爷派人去除掉林兄,我便让你暗中下了慢性毒药,以毒攻毒,或许可以缓解林兄毒发身亡的时间。
原以为可以给我足够的时间找到可以解了林兄之毒的解药,结果还是人力不能回天……”
“为何不告诉幔陀真相?”
谢间化对于毒死林仙枞一事耿耿于怀,对幔陀对他的误解,也是念念不忘,毕竟幔陀武功奇高,若是杀他易如反掌,“幔陀娘子若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再知道了我本是景王手下,并非三王爷之人,她对我也不会那么仇恨。
再若是她能为景王所用,以她的武功,正是燕豪的劲敌。”
李鼎善缓缓摇了摇头:“幔陀一心只想为父报仇,在她眼中,只有私仇,并无朝廷大事,也没有皇上和景王。
就算告诉了她真相,她一是未必肯信,二是她也不会为我们所用,若是让她察觉我们有想利用她之心,反倒会引起她的违逆。
幔陀性子不定,喜怒随心,还是让她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游侠更好。”
幔陀在景王王府对面的茶肆之中,喝了三壶茶后,不见谢间化出来,心知再等下去也是无望,不如离去。
只是要去哪里呢?她在茶肆中踌躇片刻,决定回全有客栈,不再回连若涵为她安排的住处。
原本幔陀打算潜伏在上京,伺机刺杀三王爷,现在遇到了谢间化,她又多了一件事情——杀死谢间化。
不管是刺杀三王爷还是杀死谢间化,她都会被官府通缉,住在连若涵为她提供的住处,一旦被官府查到,会连累连若涵。
既然要当一名刺客,骑马就太过招摇了,幔陀卖了马,又换了一身浅色装扮,比起一身黑衣更多了娇艳和明媚。
走在街上,不少登徒子朝她挤眉弄眼或是吹口哨挑逗,她一概视而不见。
上京的繁华比起以前又更胜了几分,幔陀随父进京时,七八岁光景,在上京只住了一年就又随父出京,对上京的印象只停留在宽阔而笔直的街道以及处处可见的红墙青瓦。
现今的上京,随处都人流如织,“眼睛深却湘江水,鼻孔高于华岳山”
的波斯女子,蛾眉临髭、高鼻垂口的匈奴人,以及“幽州胡马客,绿眼虎皮冠”
牵着骆驼的胡商,上京俨然已是万国博览会。
幔陀对胡人全无兴趣,只顾前行。
不多时来到了全有客栈,此时已有不少学子自知考中进士无望,陆续退房离去,客栈不再人满为患,她登记了一间上房,位于三楼的最东。
虽是上房,房间却并不宽敞,只勉强够用。
房间陈设也很简单,幔陀也不以为意,她只求一处安身之所即可。
推开窗户,正好可见楼下空地之上,时儿和张厚在散步,沈包和萧五在梧桐树下下棋。
萧五显然是输了,右手抓了一把棋子,左手不停挠头。
萧五身后,站着一个干瘦的老者和一个圆脸书生,二人指手画脚在争论什么,争得面红耳赤,只差大打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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