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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第三日一早,弄无悯便遣苍文前来敛光居接无忧。
无忧带着青姬夫人整理的包裹细软,随苍文到了知日宫主殿前空地。
抵达时,见有两车四马早在等候,无忧心道:莫不是要跟弄无悯分车而乘?正想着,便听得苍文道:“师父。”
无忧回身,正见弄无悯踱步从主殿缓缓而至:他换下了常穿的灰色浅金绣花罩衫,穿上了少见的金色外衣,衣衫正中即为一三足乌,阳鸦之目乃为瑶碧,文彩华光,煜煜生辉;其羽若生,呈火色;袖口各一圈翡翠,水滴之状,金丝绣连,翡翠之下则是寻竹暗纹。
无忧等人一见,竟已忘言。
弄无悯看看苍文及边上赤武弄丹,轻道:“为师此行不知耽误几日,宫中之事望你等担待。”
苍文等人恭敬应承:“师父放心,一路平安。”
一边说着,苍文一边快步帮弄无悯将车帘撩起。
弄无悯扫了一眼无忧,便上了车。
无忧见状,匆忙往另一辆马车而去,却听得弄无悯轻道:“你去何处?”
无忧回身,面色一红,道:“无忧不敢搅扰宫主,这便分乘两车。”
弄无悯面色不改,道:“共车而乘。”
无忧一愣,也不好多言,立时便入车,坐在弄无悯身侧,耳畔听苍文等人齐声道:“盼师父早归!”
同时车外火龙驹高声嘶鸣,车子旋即乘风而去,并云而飞。
半刻后,无忧感车内太过安静,有些不太自在,忙开口道:“宫主,为何有两车?”
弄无悯仍未睁眼,缓缓道:“另一车乃为吃食衣物,因不知此行时日,故多备了些。”
无忧点点头,饮尽面前一杯茶水,“想宫主乃茶痴,这大祚茶总要备着,而这茶总要跟绾芒泉水相配才好,恐那泉水也少不了多带几罐。”
无忧一边说,一边也帮弄无悯布了茶,轻道:“宫主,请用茶。”
弄无悯这才抬眼,颔首便将茶盅接了过去。
“无忧自入宫,从未得见宫主着金色。”
无忧又再低了头,眼角却不自禁往弄无悯方向飘去,心中暗道:从未见人穿金色能如此雍容有度,有威可畏,有仪可象。
弄无悯怎会不知无忧时时偷眼,他啜些茶水,缓道:“此乃知日宫服,幼时尝见家父着此衫。”
“文哥哥曾言,宫主并不喜金色?”
“锋芒太露。”
“那今日为何?”
“情势所需。”
无忧点点头,虽不太明白弄无忧所言之意,“不知宫主近日查阅典籍,可有所获?”
弄无悯这便放下茶盅,娓娓道:“咸池位于天枢,乃为西极,日入之所。”
“我们为何要往咸池?”
无忧仍是不明,“娘亲曾道,咸池乃日浴之地,我们莫不是去寻日君?”
无忧又再凝视弄无悯宫服所绣三足乌,“宫主,您跟日君?”
弄无悯倒也不应她疑问,缓道:“咸池池底留存一阆火觯,需得取来,助隐曜仙尊增进三才阵法。”
“咸池若是日君之所,定是辽阔,那阆火觯莫不是甚大?否则如何池底捞针?”
弄无悯微笑,“这正是近日翻阅典籍所为。”
他一侧头,凝视无忧,问道:“你可知阆火觯为何用?”
“听此名,当为酒具。”
“正是。
且是灵器。
两酉阁中恰一简策有载,以仪狄血、黍谷一株、凤鸟卵、琅玕叶各一,合于一处,再以至阳之力催之,其嗅可引阆火觯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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