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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忍再说,玉郎多情,又公务繁忙,想眷顾都眷顾不过来,周幼安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妾室,在国公府中势同蝼蚁,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这段时间她写的日札很少,行文大多苦闷,她说:“我怎么就沦落成一个深宅怨妇了呢。”
晏祁的意外来临,让周幼安惊喜又惶恐,她是喜欢孩子的,却总觉得保不住他,果然自她有了身孕,意外接二连三,周幼安又累又惊,为母则刚,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诅咒谩骂撒泼,总之只想要个解脱,闹得晏豫烦了,他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疯妇,冷冷的问她:“你究竟想干什么?”
周幼安说:“我想回家。”
大约每一个异世孤魂,在穷途末路时,所想所念,不过是,“我想回家。”
晏豫冷冷一笑,反身而去:“明日便送你回府。”
他是知道她的底细的,原阳周府的庶小姐周幼安,艳名远扬。
殊不知若是正经世家嫡小姐,未出闺阁怎么让芳名传的市井皆知。
诏国公府送回的人,原阳周府不接也得接。
倒是顾忌往日情意,晏豫费了些心思替她打点好了一切,银钱花费也不吝啬,帮持着周府扩建了府邸,周幼安便选了最为偏僻的一处住着。
她成了周府人人不可言谈的“安姑姑”
,不是周家的周幼安,也不是国公府的安夫人。
独自住在修竹院,往日种种便算是死了。
日札到这里已近尾声,之后只写了晏祁的几桩事情。
周老夫人朱灵姝似是和晏豫达成了某些暗契,周家宽待周幼安母子,国公府暗中帮持周家。
否则云城康定侯唯一的嫡孙,公孙云阳也轮不到她来养。
周幼安后来似是自己想通了,孩子总归要回国公府去的,总比跟着她这个拎不清的娘亲好,十岁那年便将晏祁打发去了帝都,晏豫对她尚有余情,承诺她总会护得小儿周全。
“小夏,”
晏祁低低的叹:“从前你总说你家世贫寒,怕是匹配不上我,如今你也知晓了我的出身...”
他喉头轻滚,却没有再说。
“晏祁,”
夏豆忽地转身:“这话什么意思?你出身怎么了,你娘亲处处为你打算,哪里容的了你说这样的话?”
“你误会了,”
晏祁起身与她对视,嗓音发硬:“我从来未曾怨过我娘,只恨自己出身拖累了她。”
夏豆知道自己想岔了,只好忍忍气说,“那你可恨你爹?”
“不了,”
他摇摇头,“幼时不懂事,只知我娘亲时常教导我,人之一生,只需为自己而活,心怀愤怨,只是徒为他人费了心思罢了。”
“身为人子,无能为力,我父亲待我还算宽厚,我娘亲也未曾说过他的不是,”
晏祁摇摇头说:“从前不知我娘用心良苦,后来知晓了真相,也曾一时愤懑不已,但想想我娘往日的循循教导,便也恨不来了。”
“你娘亲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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