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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小心着凉。”
容与笑着谢他关怀,“臣不怕冷,皇上放心。
快到的时候臣再告诉您。”
沈徽点点头,眼神中带有几分欲言又止,又深深地看了他两眼,方才放下了帘子。
见他不再问话,容与便挺直腰身端坐于马上,目视前方。
京城的深秋虽然干燥清冷,但多数时候也还是清朗的。
举目望去,可以看见远处连绵起伏的西山,还有山顶上伫立的佛塔,那塔身覆盖了孔雀蓝琉璃瓦,在阳光照射下更显得清晰耀目,流光溢彩。
日光倾泻下来,一道光束刚好照射在容与眼前,他不禁眯起双眼,抬起手来遮挡。
事情发生得毫无征兆地,只听一阵突兀的马嘶声,容与一惊,顾不上刺目的光芒定睛朝前看去,只见烟尘翻滚中,一人一骑正向銮驾方向疾速驰来。
随扈队伍中的禁军立时奔袭上前,将来人团团围住,一名校尉□□一挑,将那人挑于马下,执杖校尉大声喝问来者何人,手中棍杖便如雨点般,应声落在那人身上。
容与当即驱马赶上去,见来人身着十二团营服制,因被掀翻于马下,已是满身尘土,且被棍杖打的四下翻滚,一时难以辨认其面目。
他扬声喝止执杖校尉,看着地下的人,令其抬起头来。
那人艰难的撑着身子扬首,露出一张他并不觉得陌生的脸,正是几个月前在芳汀府上,他在席间偶尔瞥到过的人,确是十二团营的人无疑。
校尉拱手请示,“厂公大人,此人在长街纵马,惊扰圣驾,恐怕还有什么不轨意图,是就地□□还是带回去再审,请您的示下。”
容与直觉此事蹊跷,可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已用力抬首,断断续续道,“不能去,不能去秦家。
皇上,有危险,秦太岳,要谋反……”
两旁听见这话的人登时大骇,容与脱口喝问,“此话当真?”
那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用力点头,“小人,刚从秦府逃出来,秦太岳和秦启方纠结了营中一部分人要谋逆。
小人是,是王总兵的人,请厂公信我。”
刹那间全身血液涌上来,容与顾不得再问,扬声下令禁军先将其押下,随即调转马头,向沈徽所乘步辇奔去。
沈徽似有所感,已掀开辇帘,以眼神探问。
容与俯身低声回禀了那人的话。
他先是一怔,旋即眼目露精光,蹙眉道,“回宫,快!”
容与无声颔首,目光向秦若臻的步辇一顾,沈徽立时明白,也以眼神无声示意他,立即命随侍禁军将凤驾包围,其后再命全部人等起驾回宫。
那厢秦若臻觉出不对,已在询问出了何事,然则无人理会告知,所有人等,皆噤若寒蝉不发一言。
待行至东华门,容与终是松了一口气。
沈徽忽然吩咐停辇,欲走出来。
容与忙翻身下马去扶他,碰触到他手心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沈徽微微轻颤却炙热的指尖,只是难以判断,是因为后怕,还是因为激动所致。
“随朕上城楼。”
沈徽低声道,回握了容与的手,握得前所未有的紧实。
容与迅速令禁军将秦若臻先押送回交泰殿,然后随他登上了东华门城楼。
沈徽向西眺望,容与的目光也紧随他的视线,但见西苑附近一处宅邸烟尘翻滚,马鸣声、刀兵声齐齐作响,和周围静谧的气氛形成巨大反差。
毋庸怀疑,那座宅子,正是当朝首辅秦太岳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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