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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他好像又听到陈泊桥问他:“从哪里找到的t促分化剂?”
但章决太困了,还能听见陈泊桥的声音,却无法思考,也不能开口回答了,他闭着眼睛,没说话,陈泊桥好像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也或许还是呼吸。
不过直至章决彻底入睡,陈泊桥都没有挂下电话。
章决做了个关于回忆的梦,梦见了真实发生过的事。
harrin在森那雪山上看见他点的第五盏长明灯上的名字的那一天,在他们下山的路上,风刮的很猛,把雪屑扬在空中。
harrin对他说了一句话。
说决没听清,harrin重复了一次,说得大声了一些。
他说:“章决,你居然这么俗——居然喜欢陈泊桥。”
所有人都前仆后继地喜欢陈泊桥,harrin还以为章决是例外。
章决没有回答,因为回答不了。
他也不想这么庸俗,和别人一样,对陈泊桥产生大同小异的诞罔的幻想。
可是能试的办他都试过了,最后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医生建议章决等到所有的身体指标趋于稳定再出院,因此他又在特护病房待了小半个月。
这段日子里,大多数夜晚,他的母亲陪他住在特护病房的另一间房,父亲只要没出门,也都会过来陪他。
陈泊桥的来电时间随着章决身体的好转,清醒时间的变多渐渐固定了下来。
一般晚上九点左右,聊天有时长有时短,但每天都会有。
陈泊桥因家庭重大变故申请退出现役的事,章决比媒体还要早知道两天。
与反应强烈的媒体和亚联盟民众相比,陈泊桥显得十分平静。
他只是告诉章决,自己已经申请退役,暂时在父亲的集团里处理一些必要事务,待尘埃落定后,或许会参加选举。
由于陈泊桥的情况特殊,接下来半年也无需回原部队服役,不过因为他的大校军衔,退役也需要近半年的申请期,出国仍然需要上报行程安排,因此和章决见面不会太方便。
章决觉得很对,没有意见。
在出院前的一天晚上,医生来替章决换完最后一次药,刚走出病房的门,章决搁在被子边上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虽然敷了麻药,章决的后颈还是有些刺痛,贴着医用胶带的皮肤十分紧绷,让他难受。
他盘腿坐在床里,想接电话,手指几乎要碰到接听键了,却突然发现陈泊桥发过来的是视频通话申请。
章决一惊,手便悬在空中。
他想看陈泊桥,但不想被陈泊桥看到穿着病号服的自己,犹豫地半握着手机,还没想好怎么办,手机没拿稳,晃了一下,手指从接听键旁擦过去,按到了挂断,把陈泊桥的来电掐了。
没来得及回过去,陈泊桥已经重新拨了一个普通的语音通话过来。
章决一接听,陈泊桥便道:“会挂我电话了。”
“不是,我按错了。”
章决努力为自己辩解。
“是么,”
陈泊桥平淡地说,“我还以为你不想让我看你。”
不等章决出声,陈泊桥又道:“昨天不是说拆纱布了吗。
拆了也不能看吗?”
“只拆了绕着脖子的那一圈。”
章决说着,忍不住有些踌躇地抬手,碰了碰后颈那一块厚纱布。
“还贴着纱布的,”
他又告诉陈泊桥,“正面也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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