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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若楚宣当真有问题,借着背后的势力,想找个看得过眼的游侠来顶罪也不是做不到。
于是,她的目光停在那一身显是粗布所制的黄衫上,思虑片刻,复又写道:“臣妾那日触及刺客衣衫,衣料精致细腻;听其音,亦清朗明澈,绝非这等粗犷之人。”
楚宣看罢一哂,解释道:“才人娘子,臣等捉拿此人时他着的是这一身衣衫,故而画像若此,却不意味着他没有别的衣衫啊!”
席兰薇握着笔的手一紧。
愈发无力。
她能道出的、能让人信服的话太少了,有心作假证的人又有太多的路子。
“不是他。”
她无可奈何地再度书下这三个字,笔下灌了十成的力度,迫切地想让皇帝感觉到她的肯定。
霍祁定定地看着最后那三个字,蹙了蹙眉头,未作声响,挥手命楚宣退下。
.
席兰薇的如此笃信让他觉得怪异、又有些可信。
楚宣退出时打开门的一瞬,风灌了进来,吹得烛火一阵摇曳、再在门阖上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一支支的烛光束着,顶在红蜡上,安安静静地发着亮。
“你确信不是他?”
霍祁随意地半蹲□,在她身边问她。
席兰薇重重点头,他又道:“还有别的原因吗?除了衣料和声音。”
她沉吟着,绞尽脑汁想再琢磨个说得通的理由出来,最终还是只能摇头。
再想不到别的了。
霍祁轻轻“哦”
了一声,沉默不言。
她一贯善于观察这些,且皆能说得通。
但这一次……实在不怎么可信,且不说衣料之事更可能如楚宣那般所言、刺客只是被捕时恰着了那粗布衣裳;就说声音……以声音判断长相也忒玄乎。
一面是理智地不信,一面又有一种道不清的感触,让他很愿意相信她这番话是对的。
目光落在楚宣留下的那柄剑上。
霍祁站起身,信步走过去,取了剑又走回来,轻声问她:“你对这剑……可有印象?”
席兰薇再度摇头。
那日太黑了,她连那人的长相都瞧不清,何况一柄剑?
于是便见皇帝面上的疑惑更深了。
心下喟叹,就这点说辞,自然是无法说服他信她的。
低了低头,席兰薇又蘸了墨,认错似的写道:“是臣妾多事了。”
霍祁眉头一挑,俄而轻一笑,摇着头:“这不是小事,你有疑惑,讲出来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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