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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微俏脸发白,可是全无惧色,咬着嘴唇,冷冷盯着晋王。
晋王与她目光相对,心里颇不自在:“这妮子一向温顺,怎么死到临头如此倔强?”
稍一沉吟,转向朱元璋笑道,“父皇,你答应么?”
朱元璋血色尽褪,面如死灰,盯着朱微双目尽赤,简直就要沁出血来。
晋王见他模样,得意冷笑,朱微也看出父亲心中犹豫,扬声说道:“父皇,您以苍生为念,不要挂念女儿,女儿不怕死,三哥忤逆不道,我宁可一死,也不成全他的野心……”
这几句话清脆贯耳,振聋发聩。
晋王愣了一下,面上隐隐透出怒容。
朱元璋瞧了瞧他,又看了看朱微,忽然哈哈大笑,点头说道:“好孩子,不愧是我朱元璋的女儿,大义所在,岂能屈服于淫威?”
语调沉重,眼角闪动晶莹光芒。
朱微见他眼神,胸中大疼,自知性命不久,忍不住回头看去。
乐之扬趴在编钟下面,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朱微心如刀割,可也来不及多想,她抬头望去,晋王眯眼瞅着朱元璋,见他无动于衷,咬了咬牙,笑道:“好,我一个个杀来,看你忍到几时?”
一抖手,剑光闪动,刺向朱微心口。
朱微将眼一闭,正要待死,忽然青光一闪,嗖地撞向晋王的长剑。
晋王也曾习武,应变颇快,反手一剑,叮的一声将飞来之物切成两半,落在地上,竟是一只拳头大小的编钟。
晋王一愣,忽听刺啦啦一阵响,编钟架子从地上翻转而起,整个儿倒向冲大师。
这两下甚是突兀,冲大师也始料不及,慌忙中两拳击向钟架,木架粉碎,编钟乱飞,劲力落在钟上,发出嗡嗡激响。
纷乱中,一道人影横冲而出,乐之扬有如饿虎擒羊,纵身扑向晋王。
原来,乐之扬起初也中了迷药,让编钟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听了朱元璋等人对话,心急如焚,可又无计可施。
焦急中,丹田突地一跳,一股热流升起,须臾走遍全身,百脉暖热,四肢忽又有了知觉,只是酸酸软软的不甚得劲儿。
他深知冲大师的本事,纵是全副本领也难胜过此人,此刻身软无力,暴起发难只会失败,当下咬牙忍耐,极力运转丹田之气,流转几个周天,酸软渐退,力气滋生。
紧要当儿,忽听晋王胁迫生父,杀死张贵人,进而把剑指向朱微。
乐之扬急怒攻心,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起手边一只编钟掷向晋王的长剑,本想将之击落,不料气力尚未恢复,反被晋王的宝剑劈开。
一不做,二不休,编钟出手,乐之扬奋起气力将编钟架子推向冲大师,试图挡住和尚,趁机扑击晋王。
晋王身为祸首,若能将他擒住,纵不能吓住冲大师,也可拖延一时,以待转机。
他算盘打得如意,谁料迷药的毒性尚未全消,纵出之时,已然迟了一步。
晋王吃过苦头,一见他上前,顾不得朱微,挥舞宝剑,没头没脑地护住全身。
乐之扬近身不得,只好使一招“小琵琶手”
,轻轻一勾,五指搭上剑身。
晋王虎口一热,宝剑脱手,明晃晃到了乐之扬手里。
他惊叫一声,转身就逃,乐之扬心念急转,舍了晋王,旋身抱起朱微。
少女刚刚入怀,身后劲如洪流、奔腾而至。
乐之扬心知冲大师到了,当即一个前翻,反脚向后踢出。
他方才妙悟神功,“晨钟腿”
融入“灵舞”
,精妙更胜一筹,倏忽间能踢上下左右六口编钟,故此一腿踢出,冲大师上下三路都被脚尖笼罩,势如花枪的枪尖,虚虚实实,莫知所出。
冲大师本可硬挡来腿,但他见过乐之扬一人驾驭五乐的神功,心中极为忌惮,况且此人滑溜无比,惯于声东击西,时下人手甚少,护卫晋王才是重中之重。
稍一犹豫,冲大师马步下沉,挡在晋王之前,拳势变缓,向前递出。
“大金刚神力”
笼罩丈许,乐之扬无论踢向何处,均为一股浩大内劲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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