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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赵尚书府上的嫡长女赵惜芷身上。
夜宴当晚,她让随身的丫头取了水灯,本欲过桥放灯,岂料桥上人有点多,她探身往前看时,竟一时不慎,脚底打滑,径直落入水中。
好在有惊无险,被沈家那位二公子救起。
皇后娘娘特地宴请了未婚男女,众人都心知肚明意在何为,又生出了这样旖旎的意外,赵惜芷当下便打量了沈晋好几眼。
他颇有君子之风,将她救上岸,便立刻将下人手上的披风为她披上,避免让她衣衫尽湿的狼狈模样被旁人看了去。
模样长得也颇为周正,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从军之人才有的凛冽之气,比她之前看画像时要动人心神得多。
而且他才这个年纪,便已立下战功,他爹是礼部尚书,与她算得上门当户对……
赵惜芷当下便动了点心思。
只是那沈晋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天太冷,脸色有些发白,沉默地拱了手便离开。
她本以为他是有些羞赧,或是担心她引人议论,名节受损,才匆匆离去。
哪知回去的路上,她的贴身丫鬟告诉她,原本第一个跳下水要救她的,根本不是沈晋,而是那位国公府认回不久,今年春季名震京城的世子爷裴宥。
而沈晋跳下水并不是为了救她,而是那位痴恋裴宥已久,曾经与沈晋有过婚约的温凝也跟着跳了下去,沈晋才紧随其后。
“那温家女也不知有何魅力,已经与沈家那位小将军退婚这么久,他竟还对她念念不忘,纵身救跟着跳了下去。”
她的丫鬟小桃如是说。
呵,能有何魅力?一身狐媚功夫呗。
军中之人向来作风豪放,温家女又是那样恬不知耻的女子,指不定二人的清白早就没了。
赵惜芷绞着帕子如是想着。
转念再一想,最先跳下水的,原本是那天上明月般的裴宥啊?若不是温家女和那个沈晋搅局,岂不是……
第二日,沈晋的双亲上门,赵惜芷匆忙赶在父亲见客之前表明心态:“爹爹,女儿对那沈晋着实无意,若他们言语试探,切莫回应。”
那沈晋是在外行军打仗的人,嫁了他,岂不守活寡?更何况,他哪里比得上国公府的世子爷?在此之前,有谣言说陛下也看重裴宥,欲要将他配给昭和公主,她是万不敢肖想的。
可夜宴过去这么久,陛下也未赐婚不是?且裴宥居然是第一个跳水想要救她的,说不定……说不定他本就对他有意呢?
回绝了沈家之后,赵惜芷越想越觉得该是如此。
她总共只见过裴宥两次。
一次是他中状元时,骑马游街,身边的人议论纷纷,这哪里只是状元郎,就该将探花郎也点在他身上。
她坐在茶楼上,见他眉眼浅淡,不惊不喜地高坐马上,由着街边百姓往他身上掷花,心想真可惜,如此模样气度,竟然出身清贫。
第二次便是夜宴当场。
她瞧着他明明只带了一个随身的奴仆,衣裳也未见有多华贵,甚至连束发的发冠都不是金制的,可就是周身贵气流淌,仿似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真可惜,是陛下为最心爱的公主看中的人选。
可其实,他明明……是对她有意的啊!
赵惜芷越是这样想,便越觉坐卧难安。
她已经错过两次了,莫非要错过第三次?
且有过这一遭之后再去看夜宴前母亲给她送来的那些男子画像,真是哪一个都比不上裴宥!
她可是户部尚书最宠爱的嫡长女,合该配裴宥这样惊才艳艳,出身高贵的公子!
她在父亲面前旁敲侧击地说了两句,赵翟只摇头:“陛下器重世子之意,谁人看不出?他的婚事,只怕长公主都做不得主。”
可就算不是昭和公主,宫里还有好几位小公主呢,若真等陛下赐婚,哪轮得到她?
赵惜芷在家中辗转了些时日,壮着胆子让小桃去国公府送了拜帖。
长公主都做不得主又如何,只要……只要世子对她有意,陛下又能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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