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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跟理发师傅说:“您给我留短些,热天里头发短些凉快些。”
涂玉泉想,其实不光是凉快些吧,留短些,下次剪头发隔得就久些,一年里就能少剪几次头发,便能省点钱罢,贫穷的农村人谁都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那个师傅叫他们等一下,招呼朱成英坐在旁边。
只有一个空木凳子,朱成英坐了,涂玉泉只好站在旁边看着。
理发的师傅看起来也就五十来岁,正熟练的干活。
他左手拿着一把缺了几颗齿的胶梳子,右手拿着推子,推完一下,就拿梳子梳一下,再推,很快就将那个人的头发推得差不多了——真的留得很短,完全能看见青白的头皮了。
然后用一把软毛刷子,应该是头发做的吧,沾了了些一个小木盒子里的肥皂水,涂了那人一下巴、发际,还有嘴唇上边长着凌乱的胡子的地方也涂了。
再从放在地上的一个帆布包里拿了把刮胡刀,细细的把涂了肥皂水的地方都刮了一边,刮完了,再把刮胡刀上沾的胡子、容貌和肥皂水用手抹掉,就又放到包里了。
他浇了一点凳子上的小木盆里之前那人洗头的水洗了下手,再向后甩了一下,喊坐在凳子上的人洗头。
那人站起身走到木盆旁,弯下腰,自己拿里面那块很旧、看着还比较干净的帕子给自己淋水洗头。
等他洗完后,理发的师傅就拿肥皂搓了一把帕子,拧干后泼了水,顺便用帕子擦了下手。
那男人直起身后就摸了下脑袋,笑呵呵的说:“这哈凉快哒。”
又问这理发师傅:“张师傅,好多钱?”
张师傅微笑着回答:“还是老样子,五角钱。”
那男人便从烟盒里抽出五角钱递给张师傅:“劳为哒哟!”
(多谢了)
“嗨,那没有,收啊钱,见啊尽。
呵呵。”
然后摸出裤子荷包里的一叠零钱,把五角的夹在中间。
然后又从炊壶里倒了半盆水,招呼涂玉泉洗头。
给涂玉泉剪头发时真用的剪刀,因为涂玉泉头发太长,推子用不了,所以他左手拿梳子比着,右手用剪刀剪梳子上面的头发,最后才用推子把发际边上的头发推短了些。
根据朱成英的要求,涂玉泉的头发也留得很短,不过比之前的那位大叔好多了。
涂玉泉没有长胡子,张师傅只是拿刮胡刀把发际的那些绒毛刮掉了。
前世今生,涂玉泉第一次用到了刮胡刀,那生怕被割一条口子却又还不能躲开的感觉,真不怎么样。
洗过后,涂玉泉立即感觉一阵凉快,只是,有一些碎头发从脖子掉进衣服里面去了,很是扎人。
涂玉泉站起身,提着衣服抖了几下,又跳了几下,才好了点。
朱成英给了钱,涂玉泉也跟张师傅道了谢,两人才起身走。
之后涂玉泉又跟着朱成英上下逛了一趟,整个街上有好几个布匹摊,朱成英问了价钱,选了一个比较便宜的摊摊买了几尺蓝色料子布,和几尺白棉布。
其实涂玉泉很想买的确良做衬衫,但是的确良相对贵了不少,朱成英一问价就连连摇头,涂玉泉也没好开这个口。
最后他们走进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门面里面,里面买东西的人很多,卖货的人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朱成英请那个女人拿一下洗衣粉,那人过了好半天才拿来,朱成英问了价,付了钱后,又问起钢笔,请她拿来看一下。
那女人一下就不耐烦了,气冲冲的质问:“你不晓得一哈说呀,没看到别个忙得很呐?”
然后在后面的货架上翻了半天,才拿了一个盒子,摔在柜台上:“要哪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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