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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
管家追上来时,正撞见司徒长恭解缰绳的手顿在半空。
暮色中男人侧脸轮廓忽明忽暗,似有万千暗流在眼底翻涌。
“她带了多少护卫?”
“没有护卫,只带了两个丫鬟。”
管家恭恭敬敬回话。
司徒长恭指腹摩挲着缰绳上的银丝缠纹。
那夜卫云姝说要养面首的戏谑神情忽然浮现,他猛地收紧掌心,冷声道:“不必追了。”
且让她……自生自灭吧。
马蹄声渐远,管家望着世子僵直的背影,忽觉这暮春寒意竟比深冬更甚。
此刻南门长街正喧闹非凡。
五匹骏马踏碎青石板上的薄冰,当先的雪骢马上,顾暄绛紫锦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身后杨隆正扯着嗓子抱怨:“昨儿我爹非逼着背什么《盐铁论》,小爷当场把砚台砸了!
你们猜怎么着?那老古板居然......”
“得了吧!”
白越堂一鞭子抽在他马臀上,“上回你说烧了《论语》,结果第二天就被吊在祠堂抄书!”
哄笑声中,顾暄勒住嘶鸣的枣红马,金丝滚边的绛紫锦袍在晚风中翻卷如云。
白越堂追上来时,正瞧见他抹额下的桃花眼潋滟生辉。
“顾大少,咱们今儿个真不去潇湘馆?”
白越堂扯着镶玉马鞭指向西边,琉璃瓦映着晚霞泛起流金,“听说新来了个会跳拓枝舞的胡姬。”
“整日吃花酒有甚趣味。”
顾暄腕间墨玉扳指叩在鎏金马鞍上,惊得林间昏鸦扑棱棱飞起。
他睨着渐渐围拢的纨绔们,唇角勾起顽劣弧度:“荣恩寺后山的断崖生着千年血灵芝,可敢赌谁先采得?”
“赌!
怎么不赌!”
杨隆拍着镶满宝石的蹀躞带嚷道,“小爷押城南那处温泉庄子!”
他话音未落,唐锦已揉着圆滚滚的肚皮插话:“先说清楚,那劳什子灵芝可别又是你顾大少做的局?”
顾暄笑而不答,忽将马鞭指向天际:“近日京郊三桩奇事——神算子断生死,晁家独苗失踪,”
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众人骤然绷紧的神色,“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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