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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车里的钟远航微微愣了一下,老爷子如今已经这么不低调了吗?还是说人的作风会随着地位的变化逐渐改变?
&esp;&esp;他记得以前钟明光屡次警告钟丽华和自己低调做人,还多次拿落马的那些领导做例子说教他们,绘声绘色痛心疾首地描述那些“能干”
的男人们是如何被不检点的家人坑进了班房。
&esp;&esp;如今老爷子倒是不肯“爱惜羽毛”
了。
&esp;&esp;钟远航没有推拒,拔了钥匙递给门童,他甚至都不需要去前台询问包间的房号,酒店直接安排了工作人员带他上楼去包间。
&esp;&esp;“就是这一间了。”
穿着得体服务员帮钟远航拉开了面前沉甸甸的实木门,门的隔音很好,一拉开,里面谈笑的热络就顺着门缝溜出来。
&esp;&esp;钟远航捏了捏拳头,做了阔别十年的心理准备,走进包间。
&esp;&esp;门里,夸张的大圆桌中间摆着花团锦簇的鲜切花卉,色彩搭配和品种都尽显东道主的身份,几道冷盘放在这硕大的圆桌边缘,无端变得像过家家似的,小得那么滑稽。
&esp;&esp;圆桌旁边坐着男男女女好几个人,隔着空旷的距离,在钟远航踏进包间的那一刻,都转过头来看他,交谈戛然而止。
&esp;&esp;钟远航好像误入了不属于他的觥筹交错。
&esp;&esp;他从这一张张脸上扫过去,目光最终落在坐于主位的老人身上。
&esp;&esp;其实说老人并不准确,钟明光给钟远航的感觉永远都是好斗的,精神的,善于掌控的印象,他是不会老的,他的手腕儿也是绝不会软下来的。
&esp;&esp;就是现在这一刻,十年暌违,钟明光也绝对称不上一个老人,他两鬓灰白的头发被精细地往后贴耳梳好,脸上的皱纹多了些,刻在眉心眼角,更显威严,一双眼睛比十年前温和了很多,添了一份儒雅。
&esp;&esp;但钟远航知道,那些杀伐决断只是被藏在了钟明光越来越老练的表象之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esp;&esp;“哎哟!
这就是远航吧?”
主位下首坐着的一位中年男人殷勤地站起来,热情地跟钟远航打招呼,“小伙子一表人才,不愧是钟书记的血脉。”
&esp;&esp;钟远航并不认识他,只点了点头,转眼又看向钟明光,他的喉咙卡了很久,声音卡得不像从自己的声带发出来的共振。
&esp;&esp;“爷爷。”
钟远航喊他。
&esp;&esp;隔着好几米的距离,钟明光的眼眯缝了一下,好像在打量钟远航身上这些年的过往,他们爷孙俩对彼此一样的好奇,又一样的不服气。
&esp;&esp;“嗯,”
钟明光板着脸点头,“来了?坐吧。”
&esp;&esp;刚刚那个首先跟钟远航打招呼的男人又热情地迎上来,拍着钟远航的背,把他推到另一侧一位中年女性和年轻女孩旁边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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