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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驰野抵着骨扳指,盯着琉璃灯,“大周的皇帝都只能是李建恒。
即便日后要立储君,那也得立李建恒的儿子。”
萧家如今略胜花家,又保持着势头。
萧驰野走得稳,在离北的萧既明也守得稳,他们跟世家在中博、启东暗地里博弈,大家打得不激烈,就是因为有直臣海良宜一派居中调解,勉强稳住了二虎内斗的趋势。
然而海良宜最大的屏障就是李建恒,李建恒肯信他、敬他,知道他的不二心,所以在拉锯战中没有立刻倒向太后,并且朝中的大小事,李建恒都肯拿出来与海良宜商议,这就是海良宜跨入新朝后稳坐内阁元辅的根本原因。
李建恒这个人不重要,但他登基以后,“李建恒”
就变得至关重要。
他在明枪暗箭里居于中心,他就是三方共同制约对方的牢笼,他也是三方共同攻击对方的匕首。
薛修卓已经浮现出来了,沈泽川在寻找突破点的空隙里,也要忍不住去想,薛修卓的背后还有没有人。
几日后小雨,薛修卓休沐。
他着着天青实地绸袍,拜会了小楼里的齐惠连。
齐惠连大嚼着饭菜,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薛修卓没有上桌,行的也是弟子礼。
他见纪纲坐在窗前磨石头,便对左右说:“纪老伤势未愈,忌口辛辣,去让端州的厨子重新做一桌菜肴。”
“不必劳驾,”
纪纲吹着灰屑,沉声说,“我不吃。”
薛修卓没有开口,那伺候的人便已经退下去嘱咐厨子。
薛氏是晋城大家,吃不惯中博风味,这端州的厨子,是他专门为纪纲聘来的。
楼外小雨淅淅沥沥,四月有娇杏,院里的粉白都被雨打成了泥。
齐惠连吃饱喝足,擦拭了嘴,起身看那院里的凄凉,说:“甭费那功夫,他纪纲犟得很,不吃就是不吃,你叫人备点馒头咸菜让他充饥就行了。”
薛修卓含笑:“二位前辈来我家中做客,我不能轻慢了去。”
“那你打开门,”
纪纲给石头雕着鼻子眼睛,“我们自个儿能回去。”
薛修卓神色不变,说:“近来春寒,我看沈同知自己都尚无定居之处,又如何能安顿得好二位前辈?”
“你少在咱们跟前拿腔拿调,囚禁就说囚禁。”
齐惠连走几步,脚踝上的铁链跟着发出声音,他说,“我这辈子让人囚来囚去,也快到头了。
我老,他残,你把我们两个老弱病残拿在手中,是想干什么?”
薛修卓亲自俯身,为齐惠连拾起他拨在地上的筷子,拿着帕子擦拭,说:“先生过去是彪炳春秋的人物,本享有身后受太庙供奉的尊荣,可惜跟错了人,在那昭罪寺里装疯卖傻二十年。
如今,我想请先生再做帝师,一来可以弥补先生当年没有看见太子登基大典的遗憾,二来可以洗清先生的冤屈,让先生重整衣冠,堂堂正正地回到万众眼前。
这两个理由不够充足吗?我是尊敬仰慕先生的人。”
“再做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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