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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名为“痛”
的感觉缠绕上来,上官婉儿的双手还保持着拿着名册的动作,呆愣在地,茫然不知所措。
太平要招选驸马了?太平要离开自己了?要和自己分开了?
“怎么了?”
武则天故意皱了皱眉头,尽管上官婉儿也不一定能瞧见,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沉了沉声。
“啊!”
上官婉儿猛地惊醒回神,慌张的要去捡笔却因心中仍在反复徘徊着太平要招选驸马,竟是手脚忙乱的去胡乱理着书案上头的宗卷,却不知何故把那些个卷宗弄得乱七八糟,有些竟被拂到了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武则天暗自叹气,起身走了下去,站在书案前低声问着,弯腰去帮她捡拾。
上官婉儿茫然看过,乍见眼前一个伟岸身影正在俯身,瞬时一惊而醒,绕过书案抢先跪下去收拾,惶恐道:“不,不……婉儿,天,天,天后恕罪。”
她慌乱的捡着地上掉落的东西,满脑子全都是太平的影子。
难怪这几日都没见着她,原来她要选驸马了。
可她为何不告诉自己呢?她想嫁人了吗?她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才不说的吗?她是害怕自己知道吗?她说了,自己一定会替她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这心口怎么会那么痛?
喜欢太平啊,是很喜欢很喜欢,她就要离开了,就要嫁人了,不再只是自己的,为什么在刚刚才明白喜欢她的时候,她就要嫁人了?
上官婉儿难过得想哭,但她不敢,连眼泪都不敢流下半滴。
太平是公主,招选驸马天经地义,而自己,只是个奴婢,怎么可以有非分之想?天后会怒的,会因此而讨厌自己,会责怪太平。
好难过,好像有块大石头死死压在胸口那个位置。
上官婉儿强忍着眼泪,双手抖颤着捡起地上的东西,心绪纷乱,就如茫无头绪。
武则天在旁静静地看着,“婉儿,挑个好日子,把各家郎君都叫来宫里头,让太平自个儿挑吧。
这是她生辰时,我答应过她的。”
听了这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又被她很快撇过头偷偷拭去。
太平对自己说喜欢,原来不是那个喜欢吗?上官婉儿撅了撅眼眉,无论是也不是,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吗?
第一次,上官婉儿是如此嫌弃自己的身份,甚至在这一瞬间里异想天开着自己若不是女儿身就好了,可即便不是,那能和名册上那些个宗室郎君们去比么?
她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极力憋住眼泪,极力控制情绪,“天,天后,太平,她知道吗?”
武则天气定神闲,微微而笑道:“那是自然,她可高兴了。”
上官婉儿黯然垂眸,抱在怀里的卷宗鹿笔也不知该放到哪里去,心突然像空了一样。
武则天自然晓得她是在为此难过,毕竟这孩子曾还来求自己要将她赐给太平。
如此一回想起来,武则天心下难免疼惜,伸手接过她怀里的物什,放回书案上说道:“太平最近要学些出阁礼仪,你跟瑶环先住偏殿。”
“婉儿知道了。”
上官婉儿紧抿着下唇,无助可怜的答完,便要告退,她只想离开这里,找个没人地方静一静。
武则天也不强留,别有用心地提醒她道:“婉儿,别忘了我给你的奏章,近来朝堂事情太多,你得上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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