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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珠摇了摇她的手,程文涵也紧着喊了一句:“娘!”
李氏这才回神,却道:“不是等办了你爹的事才搬么,哪儿用得着眼下就开始收拾。”
红珠劝道:“先收拾上了也没有错处,回头碧云姐出嫁,家里就乱糟糟的,哪里就顾得上这些?”
她先解释一句,怕李氏不上心,便又说:“我看大伯娘方才都气迷了心了,只怕她心里怨恨我们,回头这一迁怒又惹出事来,倒不如收拾妥当了,我们随时都能走。”
李氏一听这话露着几分逃走躲避的意思,这才惊住了,一想却又无奈地说:“何至于此,真当你大伯娘是什么豺狼虎豹么?你也说她是气迷心了,醒过神来就好了。”
她叹了口气,又说:“如今家里人都伤心你碧云姐的事,我们这儿就吵吵嚷嚷地收拾,说出去也太没情谊了……”
程文涵眼睛一转,也不细细劝她,只笑着歪缠道:“娘,这叫有备无患,你就听我姐的吧。”
听儿女都这么说,李氏这才不言语,点点头应了。
只不过因着茫茫乱间,一时也不知从何收拾起,一会儿说要这个,一会儿又想起那个来,看着倒像是在窄小的屋子里来回晃荡似的。
红珠见她如此,不觉好笑,没法子只好拉她过来绣墩坐下了,又喊程文涵一起坐在床边,三人商量起搬家后的事来。
这第一要紧的,就是他们离了朱家要住在那儿。
她娘李氏是个年轻寡妇,她弟弟程文涵又得念书,她自己不觉如何,但依着旁人看来也是个大姑娘了,这样三人的住处就得多有讲究。
偏僻了不成,吵闹了不成,大了不成,小了也不成……实则若不是因此,当初红珠也不会应了回朱家。
李氏也是明白家里景况的,便说:“就在城南左近寻一处赁下就行,若那独门小院的太贵,与别家合一处也成。”
红珠却是想起来他们刚租下的食铺。
先前是想着铺子里头器具杂物多,有时夜里还要生火熬烫之类,便留了那厢房给李二舅住着守夜。
李二舅既住下了,食铺要是忙起来,多半钟氏也是不愿来回辛苦,也可能一道住。
那么他们李家如今租的那小偏院,却是大了,收拾着倒腾一下,也能让程家住下。
想及此,红珠就把这事给说了。
李氏听了却摇头,道:“红珠,你二舅人好,但这话提了就太过了,咱们两家合伙开铺子已经很麻烦他了,没有还要住到一块的道理。”
红珠往深一想也觉不妥当,朱家这是骨肉亲人,如今一道住还生分成这样,可见太近了就有不少的摩擦琐事,且李家那里还有个李南兴呢,又不是亲舅舅亲表哥,红珠还是有些怕闲话的。
便只说:“我晓得了,不过房子这事回头还是跟二舅他们说下,城南这头二舅娘识得不少人,说不得刚好有空房子。
再不能够,也让二舅给我找个相熟可信的中人去找。”
李氏应了。
程文涵听了若有所思,神色烦恼,红珠瞅见了便问起来,程文涵就说:“姐,不如……我春上就去投考西山书院吧?”
他一顿,细细说:“我若去了书院,娘和姐姐可以一道住在铺子里。
只是……书院的花销许是更多,家里又会少了人手……”
他哭丧着脸,越发觉得提了个坏主意。
正说着呢,那头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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