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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半点没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是什么心情,贺舒不得而知,不过想来也知道一定不怎么美丽。
他慢慢悠悠地换了套衣服,整理整理头发,还很有闲情逸致地擦了鞋,硬生生把三分钟解决的事情拖到了十分钟,才不紧不慢地下楼。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见贺舒出来,降下车窗,周壑川看着他不辨喜怒地说:“上车。”
贺舒内心呵呵一笑,抖着浑身快要实质化的漫不经心,晃晃悠悠走到周壑川的车窗边,一手搭在车顶,弯腰探身,眉眼笑开地说:“周先生可不像是要请我吃饭。”
他暧昧地朝他眨眨眼,用只有彼此才能听的的声音轻声说:“倒是像要吃了我。”
周壑川好似没听到他这句话,像座冷漠的雕塑一样镇静地回望贺舒,只有隐匿在阴影处猛然暴起青筋的手背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平淡顺畅地把自己的目光从眼前这张足以给他巨大冲击力的脸上挪开,难得软了口气,“抱歉,我无意冒犯,上车吧。”
贺舒笑意盈盈地站直身,往副驾驶的方向走,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尽管方式很生硬,但周壑川的确是在示好,为什么?他想做什么?
“去哪吃?”
贺舒边系安全带边问。
周壑川目不斜视:“我家。”
贺舒一愣,微微眯起眼,他偏头看着周壑川意味不明地笑了,“这不好吧,冒昧拜访,太失礼了。”
周壑川淡淡地说:“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不好的。”
贺舒心头微动,嘴上却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前几天周先生不是还对我不甚满意吗,怎么这么快就允许我登堂入室了?”
周壑川:“抱歉。”
贺舒:“……”
讲真,你要是不长这么帅,我是不会接受这种程度的敷衍的。
之后一路无话。
半个小时后,贺舒跟着周壑川到了他家,一踏进他家门,贺舒就是一愣。
周壑川一直在他旁边观察他的表情,见他露出明显的怔愣,眸色微沉,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贺舒回神,他环视一圈,朝周壑川轻轻挑了挑眉,“你家这么小?”
周壑川:“一个人住要那么大干嘛。”
“哦,”
贺舒抱住肩,似笑非笑地看他,“我看应该是‘一个人也不怎么住要那么大干嘛’才对吧。”
周壑川一窒,“你怎么看出来的?”
贺舒朝他促狭地眨眨眼,“收拾得再干净也没有人气儿。”
他眼带笑意,心里却冷冷地补上后半句:就像我那间房子一样。
周壑川笑了笑,眼底无甚温度,“前几年不太敢住,最近才准备搬回来的,东西还没拿来。”
贺舒:“现在怎么就敢住了?”
周壑川好似就在等他这句话一样,他深深地看了贺舒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如果连个房子都不敢住,以后的事我也不必做了。”
贺舒的斜飞入鬓的眉毛高高挑起,让他稍显妩媚的桃花眼都染上了凛然的锐气,他打量周壑川一会,像是好笑又像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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