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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水晶吊灯在穹顶下散着昏黄光晕,将宴会厅的鎏金浮雕墙晕染得影影绰绰,仿佛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谭枣枣斜倚在雕花椅背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骨瓷餐盘边缘,目光突然定格在主位上的女主人身上。
那抹绛紫色唇色像是干涸的血迹,在女主人苍白如纸的面容上突兀得刺目,她下意识拧起眉,声音压得极低。
“这口红色号也太难看了。”
凌久时手中的银质餐刀正划开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肉汁渗出的瞬间香气四溢。
他头也不抬,浅棕色眼眸微微眯起,语气带着兄长般的纵容。
“好好吃你的吧。”
刀锋与瓷盘碰撞出清脆声响,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
谭枣枣顺着长桌扫视一圈,邻座的几个过门人正局促地摆弄着餐具,餐巾在掌心攥出褶皱。
她压低声音,朝凌久时倾过身。
“这些过门人应该都是新手吧?”
说话间,她注意到对面左侧那个女孩,正用颤抖的手举起高脚杯,红酒在杯中晃出不安的涟漪。
凌久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喉间发出一声沉吟。
“估计他们还没有适应门内的情况。”
话音未落,主位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众人抬头,只见女主人不知何时已起身,黑色鱼尾裙摆扫过地毯,像是暗夜中游走的巨蟒。
她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施舍,径直提着裙摆离开,每一步都精准踩在地毯金线勾勒的玫瑰纹路上,优雅得近乎机械。
终焉坐在长桌末端,手中的银叉正戳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她望着女主人离去的背影,咬下葡萄,清甜汁水在舌尖爆开,她突然想起程一榭教过的芭蕾步——此刻女主人走路的姿态,比那些芭蕾舞者还要完美。
“各位,去看看你们期待已久的东西吧!”
管家的声音如同一把银勺搅碎了凝滞的空气。
这个身着燕尾服的男人雪白手套相互轻轻一拍,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蛊惑。
他抬手示意众人跟上时,袖口的珍珠袖扣折射出冷光,像是某种神秘的召唤。
沿着盘旋的大理石楼梯向上,墙壁上的青铜烛台明明灭灭。
终焉故意放慢脚步,让裙摆扫过冰凉的栏杆。
她听见身后传来熊漆压低的交谈声,还有小柯偶尔的轻笑。
转过拐角时,一阵松节油的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陈年橡木的气息,在鼻腔里发酵成独特的艺术气息。
半开的雕花木门房间里,油画特有的厚重色彩扑面而来。
整面墙的画作几乎占据了半间屋子,每一幅都用雕花鎏金画框装裱。
女主人正站在画架前,调色刀在她指间翻转,宛如优雅的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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