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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内,纪征平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帐顶。
田七不喜欢他。
从他方才被亲吻时的第一反应就可看出,他不喜欢他。
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厢情愿,纪征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
笑过之后,他又发了会儿呆,末了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要得到你。”
***
田七被个醉鬼轻薄了,回去之后做了好半天自我心理疏导,终于想通了,当夜睡得香甜,第二天精神满满地去上值了。
好吧,看到皇上,她又觉别扭。
因为皇上看她的眼神儿好像不大对劲,像是狗看包子。
田七不自在,纪衡自己也苦恼。
这田七就像个移动的大春-药瓶,走到哪里,就让他神魂颠倒到哪里。
纪衡总想干脆什么都别想直接把人就地办了,可是又怕冲动之后小变态生气不理他,或是两人之间从此产生裂痕,甚至怨恨,这样更不好。
要就要两厢情愿你侬我侬,那样才有滋味。
他不是变态,不好强迫那一口。
好吧,他是变态,但是变态的方向不一样。
如意又跳出来给他们解围了。
小家伙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小泥人,正是上次田七给他的那一套中的一个。
纪衡早就告诉过不让如意玩儿这个,现在看到儿子竟然忤逆圣意,他也没生气,把如意抱起来,泥人取过来放在桌上。
由于纪衡把自己的不满隐藏得太深,因此田七并未察觉,她看到泥人,想起纪征曾经跟她说过的这小东西的来历,眼下便没话找话道,“奴才收泥人时,还听说这泥人原先出自宫中,皇上您见多识广,能否给奴才指点一下迷津?”
纪衡听罢一愣,“这是从外面买的?不是宫内太监卖给你的?”
“啊,不是,是外头一个普通人,家里穷得叮当响,就有这么一套泥人,他不是太监,他有胡子。”
纪衡想了一想便了然,“那畜生一朝败落,家财散尽,这东西流落别处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了当初抄家没抄干净。”
田七听得不明不白,看到皇上一脸高深莫测,她又不敢问。
却没料皇上主动说了,“这乐俑确是出自宫廷,乃是当初朕十四岁生日那年父皇送与朕的玩意儿,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宝贝,可恨的是陈无庸看到之后,因一时喜欢,便想方设法抢了去。”
田七终于听出不对味儿了。
陈无庸是当年先帝身边的秉笔大太监,兴风作浪那拨奸宦们的领头羊。
就是这位,勾结了贵妃娘娘想把当时的太子眼前的皇上推下台。
皇上恨他恨到咬牙切齿的地步。
田七对这些人斗法的细节知道得不甚清楚,今儿听皇上一说,必然是他当初净忍辱负重了。
堂堂一个太子,连太监都能跑来抢他东西,你说这太子得憋屈到什么程度。
不过这也是皇上令人佩服的地方。
他不是不能找他爹告状,可是告状之后能有什么用?除非能一下把陈无庸搞死,否则一时出了气,往后没准会有大麻烦。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能屈能伸到这样的地步,城府深到让人害怕,真不愧是皇上。
所以说嘛,古往今来就没有一个皇上是正常的。
田七发觉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大逆不道,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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