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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予可看我不清醒,又拍拍我的脸:“刚才给你房间打了无数个电话也叫不醒你,要不是拿着宾馆备用的门卡,我们都以为你自杀身亡了。
赶紧洗脸去。”
我打着哈欠下床穿鞋,慢腾腾地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中的朋克发型发呆。
我挤上牙膏,含着满口的泡沫跑出去:“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你怎么擅入闺房呢?传出去,我这一世清白都给你毁了。”
方予可抹了抹脸上被喷的泡沫,嘴边却是一丝邪乎的笑:“这事传出去才好,传得越远越好,最好传到北京,传到文涛那里。
真想看文涛憋屈的小样儿啊。
以后我们手牵手在他眼前经过给他看啊。”
男人永远是幼稚的。
不过我听着听着只记住了最后一句,于是我咧着嘴开始狂乐。
方予可温柔地顺了顺我冲天翘起的头发:“乖,先去梳理梳理头发。”
我便很受用地屁颠屁颠走回洗手间,沾了点水把我的翘发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今天的实践任务是走访民间竹编艺术家。
其实主题是啥无所谓,恋爱足以让我智昏,何况我本身也没多少智商。
本来我还想假装矜持一下,即便恋爱,也要体现出“目前仍在考察期”
的强势姿态。
但无奈我是如此表里如一,整张脸笑得有些扭曲……
谭易不安地过来看我:“小可嫂嫂,你没事儿吧?你已经对着个竹筐笑一上午了。”
从来没觉得“小可嫂嫂”
的称呼如此顺耳过,我拍了拍谭易的肩:“做人要乐观开朗上进。
我们家乡有这么了不起的竹编艺术,能成为经济发展的支柱之一。
艺术和经济如此相辅相成,共同进步,我不禁喜从心来,甚觉安慰啊。”
谭易扫了一圈儿周围:“又不是接受采访,你唱戏给谁听呢?”
我叹气:“嫂嫂作为一个北大人,经常要思考一些有深度的东西,小孩子不明白我也能理解。”
谭易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中邪了?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吗?”
“生从何来,死将何去自古都困扰着一代又一代的思考者。
你要是好奇,嫂嫂可以坐下来跟你好好谈谈。”
谭易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唐僧形象,握拳示意要揍我。
我连忙认错:“其实贫尼来自东土大唐,专门去西天拜佛求亲……”
旁边方予可笑着听我们贫嘴,很安静和满足的样子。
中午休息时间,我准备在宾馆小睡一下。
为了防止像今天早晨一样睡死过去,我特地把手机闹钟设成隔五分钟就响一次的形式。
我刚放心地呈八字形躺在床上,就听到短促又轻微的敲门声。
我赖在床上,假装没听见。
敲门的人仿佛知道我在睡觉,执着地以同一频率敲着门。
我愤愤地从快要和我融为一体的床上起来,打开门,看见如花似玉的茹庭委屈地站在我眼前。
我有怜香惜玉之心,立刻为迟来的开门道歉。
我心中有一些隐隐的不安。
和方予可在一起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我还来不及或者不愿意去追究他的过往史。
我总是事先说服自己,谈恋爱要关注当下,放眼未来,历史是拿来遗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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