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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esp;&esp;“好久不见啊，远航，”

张烨讷讷地说，“好久不见……”

&esp;&esp;“哼，”

钟远航冷笑了一声，“是挺久的，几年了？”

&esp;&esp;“十年了……吧，十年左右，”

张烨像是认罪的囚犯确认自己的刑期，他终于看了一眼钟远航英俊的、冷漠的、体面的脸，“你现在……挺好的吧？看着挺好的。”

&esp;&esp;“是，”

钟远航点头承认，他如今比张烨高了半个头，因此要睥睨他还挺容易的，“我是还挺好的，你瞧着倒是有点儿不顺啊？”

&esp;&esp;“远航，你别这样……”

张烨进退维谷，“我是挺……难堪的，我活该的，对不起啊，远航……”

&esp;&esp;“你对不起？”

钟远航重复了一遍，随即冷笑一声，“你没什么对不起的。”

&esp;&esp;张烨不说话，闷头抽烟。

&esp;&esp;钟远航问他，“儿子多大了？”

&esp;&esp;“小葡萄？小葡萄五岁了，五岁半。”

张烨回答。

&esp;&esp;“你儿子小名叫小葡萄？”

钟远航问。

&esp;&esp;“对，小葡萄。”

张烨搓了搓自己的衣角。

&esp;&esp;钟远航沉默了一会儿，一口接一口地，和张烨面对面抽烟。

&esp;&esp;天渐渐蒙蒙亮起来，医院前的广场慢慢开始有车开进来。

&esp;&esp;烟抽完了，钟远航也看清了张烨下颌上冒出来的青茬，看起来那么落魄，脏兮兮的，有种颓废的……好看。

&esp;&esp;钟远航叹了口气，他和当年决绝的张烨不同，对于张烨，就算是恨，他的情感也难以纯粹。

&esp;&esp;“钱，”

钟远航咬了咬腮帮子，“还够吗？”

&esp;&esp;张烨一下子抬起头，重重地看向钟远航，似乎是有一瞬间的希望从眼里闪过，但只一眼，张烨又垂下头，“够的……还够，你别担心，我能给。”

&esp;&esp;“我担什么心？又不是我儿子。”

张烨的钱明明是不够的，却不愿意向自己开口，钟远航难掩心中的恶劣，出言嘲讽。

&esp;&esp;张烨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喉结滚动，把早已经熄灭的烟轻轻放在了垃圾桶顶上。

&esp;&esp;“能……能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张烨挣扎着问。

&esp;&esp;“怎么？预备着借钱？”

钟远航挑了挑眉毛。

&esp;&esp;他现在的嘴脸应该很难看吧？尖酸刻薄，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