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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仅有的唯一的一次机会,不能有半分纰漏和差错。
那天在陆羽茶舍,之所以尉少华没有验出茶水有毒,是因为茶水和酸梅汤中的确没有毒。
药抹在茶碗的外沿,根本验不出来,当嘴唇碰触到茶碗的时候,才会中招。
这是宋惊雨年少时行走江湖学到的一招,云翡听他提过一次便记得异常清楚。
汤婶是从村子里招来的农妇,当然不会在饭菜里下毒,而且她们三人手中也没有毒药,庄主根本不会提防她们,所以,云翡觉得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她将夹竹桃的汁液涂抹在碗口的边沿,又将筷子上也都涂抹一遍。
做完这些,她长出了一口气。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厉的喝问:“你在做什么?”
云翡吓得几乎叫出声来。
啪的一声轻响,一点亮光骤然腾起在暗夜里,一张挂满络腮胡子的脸,出现在那点微光里。
那双妖娆明亮的眼睛,放出的不是桃花,而是犀利冰寒的冷箭。
云翡拿出口中塞着的馒头,磕磕巴巴道:“庄主,我,我,半夜肚子好饿,起来拿个馒头吃。”
他走近了些,拿着火折子往她脸前一照,睡得乱蓬蓬的头发,糊了满嘴的馒头渣,两只大眼睛黑幽幽的闪着光,像是一只半夜偷食的小老鼠,畏畏缩缩的样子很可笑。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可怕的静默中,她感到一股犀利无比的眸光罩在自己的身上,仿佛一柄刀,一寸一寸地从她身上刮过去。
那种无形之中的杀气,冷飕飕的像一座冰山一样压下来,她浑身发冷,两股战战,几乎想要夺路而逃。
啪的一下,手中的馒头掉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他脚边。
他一脚跨过那个馒头,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威压下来,云翡吓得大气不敢出,心快要蹦出胸口。
他冷冰冰问:“你不是说,你吃的很少么?”
云翡嗷的一声失声痛哭:“庄主,我再也不敢了。”
他蹙眉:“再也不敢偷吃了?”
云翡呜呜道:“不,我再也不敢欺骗庄主了。
我其实很能吃,常常半夜被饿醒。
我爹就是嫌弃我太能吃了,所以要将我早早嫁出去。”
她伸出黑乎乎的爪子,悲痛万分地抹了一把眼泪。
他看看她那一脸横七竖八的黑道道,很无语地灭了火折子,转身离开了。
惊吓过度的云翡,腿一软险些跪到地上。
幸好方才为了以防万一,在嘴里衔了一个馒头,不然他一定会怀疑。
她弯腰在地上摸摸索索,捡起了那个救命的馒头,赶紧离开了厨房。
回到房间,她关上房门,将染了夹竹桃汁液的手,仔仔细细的洗了好多遍。
天快要亮了,她睡意全无,脑中一遍遍的想着一会儿要做的事情,直到感觉没有一丝纰漏,这才放心。
不多时,隔壁就传来汤婶的说话声。
做惯了活计的她习惯早起,不多时,就听见汤圆在水井里打水的声音。
云翡打了个呵欠,拉开房门,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走了出去。
汤婶一见到她便笑了,“小云啊,女孩子要收拾的干干净净才好,你看你,这头发乱的可跟个鸡窝似的,要好好梳一梳。”
云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开辫子,用手抓了抓,然后又胡乱地编成一条辫子。
这山庄里都是男人,她这两天故意不修边幅,就是怕有人会打她的主意。
另一方面,她的的确确不会梳头,从小到大,都有丫鬟侍候着穿衣梳发,从来不用她自己动手。
她打了井水,洗过手脸,问道:“汤婶,要做早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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