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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最早到了望楼上的宝爷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既然我这手里有了火正门里的头等主顾牌子,那我可得占了头一份!
诸位爷,咱们可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毫不客气地亮出了一块同样的玉石牌子,前后脚上了望楼的几位玩家顿时叫嚷起来:“我这手里的不也是头等主顾牌子?”
“不就是先来后到么?我这就跟纳九爷言语一声,我买两块主顾牌子,怎么着也得先轮着我了吧?”
“说得跟多邪乎似的?!
爷今儿还就非得知道这蝎子是怎么玩成这阵势的!
也甭跟爷提什么几块主顾牌子的废话,麻溜儿给爷开个价来,爷还不张嘴打价!”
伴随着走上望楼的玩家越来越多,争着要先学会这手调教蝎子画图功夫的人也都蹦着高的吆喝提价。
等得日上三竿时,就连站在望楼外过水檐平台上的爷们也都听明白了望楼里在争执些什么。
实在挤不上望楼,也就只能把侯在头进院子里迎客的纳九爷围了个结实!
眼瞅着火正门堂口里已然是人头攒动,站在门口迎客的佘家兄弟只听得望楼上面相有豹轻轻一个唿哨,立马便朝着早已经带着各式响器侯在火正门堂口大门边的响器班子猛一招手,翻手便点燃了老早就拴在竹竿子上的万响鞭,再高高地把那咝咝冒着青烟的万响鞭挑了起来!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打天桥请来的响器班子立马打响了一声令号锣鼓,一段‘大开门’的开张吉祥曲子,顿时震得珠市口儿大街上的窗户纸瑟瑟发抖!
脆亮着嗓门,老早请来的喜庆行里主事人唱起了‘赞迎宾’里的几句老词儿:“吉天吉地吉祥人,好年好月好辰光!
福禄寿星一起至,财神黑虎跨门来!
开门见喜咯......”
赞迎宾的吉祥话中,早已经在衣裳里面兜了不少大子儿的谢门神一个箭步抢到了大门边,扯开了嗓门大吼道:“火正门堂口戳旗开张,遍撒金钱都沾光咯......”
蒲扇般的大手挥舞之下,大把的大子儿雨点般地洒到了响器班子和围观的人群头上。
眼瞅着周遭早就得了叨扰点心的街坊四邻照着规矩、提着贺喜年糕上门道喜,有那伶俐些的玩家顿时回过神来,伸手就从怀里摸出了几块大洋,紧随着那些送贺喜年糕的街坊四邻直奔了二进院子。
哪怕是临时抱佛脚,那也得趁着人家开张的时候落下个人情面子。
哪怕是这会儿派不上用场,那日后保不齐就能管用?
挥动狼毫,在这大喜的开张日子依旧冷着一张脸孔的胡千里笔走龙蛇,一一记录下了那些前来贺喜的街坊邻居、还有那些个送开张礼的玩家姓名。
才短短一个时辰,一本新淘换来的账本就写到了最后一页......
瞅了个空子,相有豹好不容易才从人头攒动的望楼上挤了下来,凑到了同样被挤得一身大汗的纳九爷身边:“师叔,您没松口吧?”
疲惫地摇了摇头,纳九爷一边心疼地整理着刚上身就被揉成了咸菜模样的新衣裳,一边压低了嗓门咕哝道:“哪儿敢开口啊?甭管答应了谁,那剩下的人都得把我给活吃了......你个倒霉孩子,你倒是从哪儿琢磨出来的这歪主意?”
捉挟地朝着纳九爷挤了挤眼睛,相有豹同样压低了嗓门朝说道:“以往在关外,见过老毛子玩过这把戏,叫什么......拍卖?反正就这么几件东西,谁都想要,那就价高者得!
当面叫价,谁也讹不着谁!
等会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师叔您就照着昨晚上咱们商量的来......”
眼瞅着一群从二进院子里刚送完开张贺礼的玩家再次朝着自己涌了过来,纳九爷无奈地扯开了嗓门叫道:“诸位爷、诸位爷......这外面说话可就有热闹瞧了,您几位是不是先瞧了那热闹,咱们再......”
很是不耐烦地晃悠着膀子,再次挤到了纳九爷身边的玩家很有些不满地亮起了嗓门叫嚷道:“左不过就是人头落地,那能有个什么看头?咱们还是先说着怎么调教那蝎子的法儿......”
强忍着心头的喜悦感觉,纳九爷用尽全力,方才在脸上挤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愁苦模样:“可诸位爷都是我火正门里的贵客!
这法子教谁不教谁......嗨,我也说不明白了!
有豹.......有豹,你还不赶紧的琢磨个章程出来?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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