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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柳树北巷的街道,大多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
地面上湿漉漉的,墙角是一溜儿脏得见不出颜色的苔。
几片破瓦,巷口的垃圾桶边,堆积着方便面的渣子、各种白色塑料的饭盒,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臭味。
警笛的呜咽回荡在夜里,刹车的嘶鸣惊破了夜的寂静,带着泣血的凄厉。
车门打开,一溜儿全副武装的特种兵。
都是铁血洗礼的军人,一个个神色肃穆,整装待发。
同一时间,漆黑又潮湿的空间里,女孩儿嘤嘤的哭泣声压抑而伤心。
双手被严严实实地反捆在身后,盗墓专业用的绳索,足可以承受好几个彪形大汉的重量,何况捆两个丫头片子,大材小用了。
因为两只眼睛都被蒙住,所以团子根本看不见刘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对刚才那几个伙计重重甩来的巴掌还是有知觉的,团子几乎整个脑袋都蒙了,自然知道这行人都是玩儿命的,下手压根儿不会顾忌什么。
刘伶姐姐刚才为自己挡了几脚,从扔到这儿就没动静了,她真怕……
想到这儿,陈圆又哭了起来。
她本来胆子就不大,吃过几次亏,又惊又惧又痛之下,不敢大声哭,却不碍着小声来哭的。
“咳……咳……”
细微的咳嗽清晰地在逼仄的空间内响起,同样的压抑,带着痛楚的呻吟。
陈圆还在哭,一时没察觉出来,哭得两只眼睛和小兔儿似的。
“团子。”
年轻女子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些微的警戒与试探。
陈圆没反应。
一连唤了几声,直到刘伶用脚轻轻踢了踢旁边哭惨的丫头,这妮子才如梦初醒,抽抽噎噎地扑过去,相偎取暖。
刘伶的腿骨、背脊都火辣辣地痛着。
这是刚才那几个大汉想要踹团子的肚子,她扑上护住的,结果那几脚踹到了自个儿身上,几乎能清晰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真的是……痛啊。
脸颊上是被掴的几个巴掌的痛,火辣辣的,但是比不上腿骨、背脊处的疼痛,痛到极点,便似麻木了。
她要保团子一生安全无忧,原以为帮她解决九桃瓶的纠纷,便是万事无忧。
却不想,团子惹上的麻烦,竟涉及生死。
原来,七年前欠下的这条命,终究是要还的。
刘伶稳了稳躁乱的心神,不再多想,思绪平静下来,吐掉了口中甜腥的那口唾液,轻声道:“团子,你先别哭,先听着,外面……是不是有枪声?”
哭声停下,过了一会儿,团子偎了上来,点点头。
她点完头,忽然想起自个儿和刘伶的眼睛都被蒙住了,应该是看不见的,于是惶惶然,含着泪,低声道:“外面好像真的有枪声。
姐,我们……会死吗?”
刘伶想了想,道:“暂时还不会,不过,如果等他们再次回来,就没准儿了。”
陈圆狐疑问:“他们都走了吗……姐是怎么知道的?”
刘伶没回答,只是侧耳听了一会儿,道:“别问那么多了,幸亏刚才他们走得匆忙。
现在,应该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陈圆:“那我们现在要逃跑吗?你不是说,等他们回来,我们……就没准了。”
小丫头吓坏了,话说得断断续续。
刘伶无奈:“我刚才试过了,这里没有什么利器可以割断绳子。
这绳子捆得很紧,挣脱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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