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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可惜了。”
说这句话时,基什王脸上是情真意切的哀痛,“余原本还想让后人来参观时能认出这是余的大作呢。”
&esp;&esp;“……您为什么认为以后会有人来参观哀悼之塔?”
&esp;&esp;“难道不会吗?说不定再过几千年,这里会成为一个开放的,可以供任何人观赏的地方哦。”
基什王说,“余原本都已经想好了,以后的人如果要参观地下甬道的话,要收的观赏费必须比乌鲁克王的宫殿贵十个舍客勒,如果要拓印余的浮雕,还要额外花五舍客勒。”
&esp;&esp;她看见猊下的嘴角以一种微小的幅度抽动起来:“您想得有点太远了,阿伽大人,我们应该先考虑眼下的问题。”
&esp;&esp;说罢,猊下重新拿起笔,不再给基什王任何眼神:“请回吧。”
&esp;&esp;“等等!”
基什王说,“缇克曼努哟,你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话忘了说吗?”
&esp;&esp;猊下似乎略感头痛地叹了口气——今天的第二次:“修改后的设计稿进步了很多。”
见对方飞快地朝她眨着眼睛(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猊下不得不再次搁下笔,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基本可以视作是优秀的成稿了,真是了不起,以后也请再接再厉。”
&esp;&esp;“这样才对嘛。”
基什王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食指抵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还不止于此呢,余迟早会设计出更好的升降架。
你可得小心一点了,缇克曼努,因为余很快就会追上你,然后……超过你。”
&esp;&esp;猊下笑了笑,倒也很认真地回答了他:“我期待着。”
&esp;&esp;西杜丽目送着基什王离开——和他来的时候一样,步伐间夹杂着狂风,外面已是黄昏,距离入夜只有一些尚未散去的微光,这种略带萧条的氛围,让那道身影看起来犹如追逐着猎物的孤狼,矫健、有力、急促,仿佛属于他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esp;&esp;“果然是曾经为王的人。”
她不免感慨,“仍有着作为王者的狂妄。”
&esp;&esp;“是啊,不过这份狂妄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猊下说,“过来看看这些,西杜丽。”
&esp;&esp;西杜丽走到桌边,除了猊下自己正在书写的羊皮纸,她的手边还展开了几张,西杜丽首先注意到了上面的零件解构透视图。
&esp;&esp;这对她而言并不新鲜,虽然建筑设计并非她的专长,但透视概念几乎是他们孩童时期的课程了——然而,西杜丽不得不承认,这些图画得很好,超过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几乎是逼近猊下的水准了。
&esp;&esp;“这是基什王设计的……”
&esp;&esp;“承重撑架,用来加固地下甬道,防止塌方的设施。”
猊下用羽毛笔尾扫了扫其中的一张零件拆解图,“看,他把椽木的架构完全拆开了,做成了可单独替换的活动式零件,美索不达米亚不常用木头作为建筑原料,所以很少见到这种榫卯结构的设计……如果这是他自行领悟的,那这份天赋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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