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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1页）

&esp;&esp;低沉的哄声，素来冷淡的声线在夜里掺上几分不自知的温和。

&esp;&esp;季凡灵不说话了，咬着嘴唇，眉心还是紧蹙着。

&esp;&esp;傅应呈低头看着她，在浓郁的夜色里分辨她的轮廓，等她安静了一会，傅应呈正要离开的时候，季凡灵的手胡乱地挥了几下，抓住了他的袖子。

&esp;&esp;“妈妈……”

女孩痛苦地低声喊道。

&esp;&esp;男人猝然回头，深黑的瞳孔微微缩了下。

&esp;&esp;细细的手指抓得更紧了，抠进了他的皮肤。

&esp;&esp;女孩蜷缩着凑近，脸贴着他的手背，眼紧紧闭着，声音变得很委屈，委屈得不像是她了。

&esp;&esp;像是小动物痛苦的呻吟。

&esp;&esp;“妈妈……对不起……”

&esp;&esp;“我没有钱……妈妈……对不起……”

&esp;&esp;细密的胀痛从心脏处轰地一声蔓延开。

&esp;&esp;血液瞬间涌动起来，太阳穴剧烈跳动，他没有办法呼吸，四肢百骸都在剧烈地发痛，以至于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esp;&esp;等最后离开女孩卧室的时候，傅应呈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胡乱地说了什么话。

&esp;&esp;只记得那种萦绕了很多年的，令人恼恨的无力感，又一次几乎击垮了他。

&esp;&esp;他只能任由她攥着自己的手，却说不出一句话。

&esp;&esp;那一刻，他又变成了十年前，孤僻且不善言辞的少年。

&esp;&esp;是他无能。

&esp;&esp;是他迟到。

&esp;&esp;是他没能赶上。

&esp;&esp;他错过了她的过去。

&esp;&esp;但这次。

&esp;&esp;他不会再。

&esp;&esp;错过她的未来。

&esp;&esp;

&esp;&esp;季凡灵对自己说了梦话这件事一无所知。

&esp;&esp;她投递完简历后，没过几天，就收到了九州集团一楼咖啡店的答复。

&esp;&esp;邮件语气公事公办的冰冷，通知她下周来面试。

&esp;&esp;季凡灵没有跟傅应呈说这件事，到了那天，自己坐着公交车就去了。

&esp;&esp;面试借用了公司一间空的会议室，大概用了二十分钟，店长亲自面试。

&esp;&esp;店长姓崔，面孔严肃板正，面试过程对她施加了不少压力。

&esp;&esp;话里话外意思都是，他们并不是外头以盈利为目标的店铺，而是为集团内部服务的店铺，因此质量、服务、标准，都比外头都只高不低。

&esp;&esp;头一个问题就是：“请说出牙买加蓝山咖啡和耶加雪菲咖啡的区别。”

&esp;&esp;季凡灵从牙缝里挤字：“牙加咖啡，香。”

&esp;&esp;崔店长：“……耶加雪菲呢？”

&esp;&esp;季凡灵完全麻木：“……更香。”

&esp;&esp;崔店长：“……”

&esp;&esp;头一个问题，季凡灵就觉得自己彻底没戏，都有点想直接拎包走人。

&esp;&esp;谁知面试结束的时候，崔店长收起简历材料，左右看向旁边的两个负责人：“我们这算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