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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知回想从前伤心事,万不得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回想。
正逢我堪堪叹息一声意欲起身回到卧房撵人时,身旁人一伸手,竟吓得我险些矢口叫出来,鼻尖嗅着花香中夹杂着他身上的龙涎香,不由得眼前一阵恍惚,像是仍处在浣纱殿里,未发生什么过节。
然凡界毕竟是凡界,皇帝老自闯入晚晴坞后便没有一刻想要脱离我,如今宫更已连打数次,他却没有半点回避,相来皇帝大婚清闲,左右需得三日后上朝理政,可我如今已被懿旨打入冷宫,还是得不到安宁地。
白日里碍于有栾溪在。
如今窝着一肚子怒火,我终是忍不下皇帝老了,抬手甩开衣袖,挣脱了牵制,先前于他不好直接驳了脸面,如今再而三的暗示却都起不了什么作用,起身气势凌人,恭敬作揖,声音不卑不亢道:“皇上饭也吃了,总不能今夜洞房花烛时还需找旁人来代替吧?”
昭华皱了眉。
冥帝司那厢聪明人,必是进了洞房,便用术法困住倭国公主,更何况那公主来历十分奇特,术法重些也不算是什么罪过,反倒的眼前的人,字字句句透着伤人,不带情面。
我未想理会,便率先走在前方跨进卧房转手关了门。
昭华吃了闭门羹,眸中笃定跟进来,见我愤然不解,低沉道:“你怕我。”
诚然他说对了,白日里暗处那一桩事我心中阴影犹在,加之又没冥帝司在身侧,免不得事事提防些。
我坐于梳妆台撤金钗,说:“皇上这又误会了,臣妾虽被您下令软禁,于理却仍还是您的妃子,若单单是因怕您,何不另寻他说。”
忽而铜镜中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定。
接过我手中未能及时拔下的金钗,转手稳稳放进了左上方雕花锦盒中。
他垂眸低语:“既是不怕,又为何一直要撵我走?今夜回不得天禄阁,只得在你这住一夜,”
话毕长发缓缓落下:“待大婚一过,我自会寻个机会复你原位。”
难得此事他一直记挂,可如今我却不想再与凡界有牵扯,继而看向镜中人:“仲灵本就不是什么高位,如今一道懿旨也算得了个自由身,若您是因今日晚晴坞膳食清淡,心生怜悯,可就会错了意,栾溪父亲在朝为官受陷,子女又当如何安心!”
心下想定我便转身恳求:“若皇上能念着旧情,还请还洛太傅一个清白,还太傅府个清白,莫要让忠臣,成了替罪羊,沦为势力的玩物。”
镜中昭华指尖顿了顿,后取走发鬓最后一支钗,面容却让人看不清,仿佛总是隔着一层轻纱。
但我晓得他答应了,盈盈一笑,以聊表谢意。
却不及他探出手反握。
一双狭长有神的丹凤眼看过来,映衬着烛光,甚勾人心,说:“既是你要的,我又有什么言语再能拒绝,左右不过便随了这心,全当是你今晚收留我在晚晴坞住的谢礼,唯不忘佳人期许!”
感受着心跳,却与多年前重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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