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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听冯保汇报文华殿经筵之事的李太后,看到朱翊钧疼的如此模样,猛地站了起来,面色数变,厉声说道:“缇帅好大的胆子!
快让他停下。”
仁圣皇太后陈氏,反而拉住了李太后说道:“妹妹,要不让皇儿练吧,若是再出了歹人行刺,皇儿打不过,也要跑得了才是。”
孤儿寡母坐江山,怎么一个容易了得?
李太后、陈太后贵为太后,李太后今年才二十七岁,陈太后今年才二十九岁,三十而立,她们连而立之年都未到,面对人老成精的大明朝臣,面对复杂的后宫,她们又有多大的主意?
李太后听到此言,方才再次坐下,冷冷的看了冯保一眼,就这一眼,让冯保打了个寒颤,这种事决计不能再发生。
陛下给的法子极好,阴损归阴损,绝户归绝户,就那么办,才能让这个筛子一样的皇宫,不那么的危险。
陈氏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对着冯保说道:“冯大珰,去廊下家找几个十岁的小黄门来,陪着陛下一起习武,这人最怕就是自己吃苦,若是有人一道吃,就显得不那么苦了。”
“去吧。”
李太后已经听完了冯保奏禀。
最让李太后在意的便是张居正在讲学之后,跪在地上讲的那番话,这是张居正第一次在经筵后,对小皇帝的表现,提出了表扬。
六个月了,朱翊钧的表现,第一次得到了内阁首辅的赞扬,这是一种认可。
按照皇帝和首辅的约定,每月十九,都会有考校,只要陛下能够一心向学,得到大多数朝臣的认可,这江山才算是稳住了,至于大明再兴?
李太后只是个妇道人家,她其实没有太多的主意。
冯保其实不愿意叫小太监一起来,但是一想,太后还是让他去找人,这便是个往皇帝身边塞人的契机,没过多久,十个十岁大的小宦官们被领到了武功房,十名护持的缇骑,开始一起给小宦官们开筋。
惨叫声此起彼伏,朱翊钧之前还有点不好意思惨叫,硬挺着,一看十个小宦官们一起喊,便没什么禁忌了。
习武,很苦。
苦到开完筋的小皇帝,躺在地上,生无可恋。
朱希孝居然敢如此操练小皇帝,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大胆了。
“陛下,要不歇一歇?”
看着毫无风度仪礼躺在地上的小皇帝,朱希孝升起了一丝怜悯和后怕来,当时被小皇帝三言两语勾起火来,给陛下开了筋,十岁的身子骨开筋虽然没那么疼,但也是小皇帝这辈子受过最大的苦了。
张宏在一旁,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他赶忙劝道:“陛下,歇一歇吧,陛下天生神勇,但是陪同操练的小宦官们,有些撑不住了。”
躺在地上的朱翊钧,生无可恋的看着两个大脑袋杵在眼前,用力的吸了口气振奋了精神对着朱希孝说道:“慈不掌兵,戚帅要是让你练兵,怕是早就被倭国杀了,脑袋插在了杆子上,四处游街去了!”
朱希孝的拳头都快握碎了,什么话!
什么话这是!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羞辱,他大声的喊道:“站桩!
一刻钟为一组,一共四组,开始!”
“陛下啊,这这这…”
张宏完全无法理解,陛下为何一直用话激怒缇帅,加倍的操练他,就是陛下有心摸一摸军权,做做样子就行了,为何要身体力行,如此折磨自己?
沉没成本,朱翊钧为了习武,已经付出了开筋的痛苦,他要是不把这武艺习好了,哪里还对得起自己受的苦?
戚家军卒出身卑微,从军才能吃得上饭,他们都能受得了,他这个衣食无忧的人,凭什么受不了?
朱翊钧站了起来,继续操练。
张宏事无巨细将话传给了两宫太后,李太后到底是听出了问题来了,她满是疑惑的问道:“我儿,为何这般嘴硬?”
“自然是为了好好习武。”
仁圣陈太后给了一个答案,看似是废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底升起了一股疑惑,万民期许的陛下,或许、可能、大概,真的是个有毅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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