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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2页）

&esp;&esp;当看到白昼时，他一怔，站在原地忘了让开。

&esp;&esp;是乌冬。

&esp;&esp;作为最了解白昼身世的人之一，他签署的那份协议格外厚。

&esp;&esp;此刻，那份协议被他卷成筒状攥在手里，随着指头用力，纸上出现折痕。

&esp;&esp;白昼也因为看见他而停下脚步。

&esp;&esp;当离开白鲸号，开始思考未来时，她面临着更多选择，而这其中需要她做出必须的取舍。

&esp;&esp;她认识的朋友很少，还没来得及学会告别。

&esp;&esp;让楚来意外的是，这次是乌冬先开口了。

&esp;&esp;这番话说得很快，很顺畅，像是被他酝酿了很多次，终于找到说出的机会。

&esp;&esp;“下船后我会在利博港找一份新工作，有机会的话，也可能会离开q区。

原来我曾经想过攒钱读大学，后来我发现自己不是擅长学习的人，踏踏实实赚钱过日子更适合我。”

&esp;&esp;这是一段毫不浪漫，根本不适合在恋人之间说出的话，但乌冬却越说越轻松。

&esp;&esp;白昼的脸被面具遮挡，看不见表情，这正好让乌冬少了更多的心理负担。

&esp;&esp;“我还记得和你走在a大的那十五分钟。

你在左前方，我落在后面几步，侧头就能看到你。

你在教学楼的窗边停了很久，往窗户里看。

在广场上和那些参加活动的学生们走在一起，就像他们中的一员。

a大的校园很大，你一直在四处张望，想记住见过的每一处地方，但你一直没有转头看过我，除了我们最后拍出照片的时候。”

&esp;&esp;乌冬在笑，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流泪。

&esp;&esp;到了要分别的时刻，连他自己都意外，为什么心里如此平静。

&esp;&esp;“我可以催眠自己，说你是喜欢我的，但我实在无法骗自己，你只喜欢我。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你都是一个太过特别的人。

为我停留只会拖延你探索世界的脚步，所以我想，不如在这里就此分别。”

&esp;&esp;四周没有别人，在短暂的安静后，白昼摘下她的面具。

&esp;&esp;仿生人不会流泪，表达感动的方式很简单——她上前，对乌冬伸手。

&esp;&esp;两只机械的手臂交握，微弱的脉冲电流传递给彼此，这是乌冬唯一和白昼相似的地方，也是他和她用于记住彼此的最好方式。

&esp;&esp;白昼也对乌冬微笑，送上她的祝福：“再见，祝你前途光明。”

&esp;&esp;-

&esp;&esp;推门而入的时候，室内的视频声戛然而止。

&esp;&esp;但楚来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宋凌羽正在播放什么视频。

&esp;&esp;“哈！

你在看那条你自己拍的回应视频！”

&esp;&esp;她坐在轮椅上，人却精神得不像个病号，指着宋凌羽笑。

&esp;&esp;宋凌羽把光幕关闭，清了清嗓子：“我和你还没熟到可以开玩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