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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赛特回到自己的房间,气呼呼地把门“咚“的关上。
到底装着什么?
讨厌的爸爸!
可恶的爸爸!
总是瞒着我!
他爱上什么女人了吗?
他会不要我了么?
看我不先爱上别人,然后离开你!
叫你伤心!
叫你不重视我!
不在意我!
总是忽视我!
总是对我关着你的门!
冷冰冰的!
臭老头!
有什么了不起!
我很漂亮呢!
爱我的男人多的数不尽呢!
她这么负气地想着,嘟着小嘴儿。
走到窗口,把小小的自己蒙到那扇巨大的金紫色厚呢子窗帘里,热腾腾的蹭着脸上的泪花儿,她蹭啊蹭,把自己都卷在厚实温暖的窗帘里,厚实温暖的大窗帘,就像她的爸爸。
她想起来在修道院的时候,有一年春天整个巴黎都流泛滥着一场致命的白喉病,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连修道院这样的地方都难能幸免,好几名年幼的修女都死于这场可怕的瘟疫。
最后,柯赛特也出现了症状,咳嗽,发烧,浑身滚烫,神志不清。
修道院里的嬷嬷认定柯赛特也感染了白喉,她们要求冉阿让带着柯赛特离开,以免传染更多的孩子。
那段时间,柯赛特一直处于昏迷——天知道,昏迷的人是多么幸福。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冉阿让跪在自己的床前,垂着头,他抱着自己。
终日的哭泣。
她还有一些浅浅的印象,仿佛自己在爸爸的后背上颠簸,自己全身裹在棉被里,被爸爸抱着在巴黎城凛冽的春风和苦雨里奔波寻医。
她是怎么好起来的,花了多久才好起来的,她自己一无所知。
只记得自己清醒过来以后。
她那可怜的爸爸是如何激动地死死抱着她,一个大男人泣不成声,哭得像一个孩子。
然后,他在她的病床前昼夜不休地照顾她,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他得意洋洋,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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