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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3页）

&esp;&esp;厚重的门板撞到了墙角的门吸装置，又因为惯性弹了回来，碰上楚来的肩膀。

&esp;&esp;她抬头，丁一的尸体映入眼帘。

&esp;&esp;脑袋里传来阵阵钝痛，楚来抬手去摸，摸到机车头盔的表面，索性将它摘了下来，然后站起身。

&esp;&esp;鼻腔里涌入熟悉的室内香薰的气味，脚下的地毯踩着触感柔软，丁一身旁的桌上，那张船卡依旧好端端地放在原位。

&esp;&esp;一切都在提醒楚来，她回到了上船之前，回到了刚推开休息室门的那一刻。

&esp;&esp;-

&esp;&esp;楚来将门关上锁好，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白鲸号依旧停泊在港口。

&esp;&esp;她甚至还能记起香槟派对上临死前听到的音乐旋律，可现在她却毫发无损地重新站在了这里。

&esp;&esp;刚才摘下头盔时，显示屏提示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还有三个小时，白鲸号就会离开q14，驶向利博港。

&esp;&esp;楚来没有时间细想自己为什么会回来，鹰眼家人的手下很快就要杀到赌场了，她需要尽快做出抉择。

&esp;&esp;她吹着潮热的海风，一拳砸在了窗沿上。

&esp;&esp;就差一点！

&esp;&esp;她马上就能从章兆嘴里套出那个诊疗所的地址了，然后带着她在船上赚到的一千多万抵达利博港，那座城市比q14大得多，也没有人认识她，足够她藏身治病，最后奔赴新生活。

&esp;&esp;而此时此刻，窗外的街道上有人在吵嚷。

&esp;&esp;喝了酒的流浪汉被赌场的保安驱赶，他嘴里骂着难听的脏话，很快又变成了被殴打后发出的痛吟。

&esp;&esp;这就是q14的下城区，楚来从小到大都想逃离的地方，人们彼此咒骂地苟活着，每一天都在上演这样的事。

&esp;&esp;即便离开这里，去往附近的城区，没有干净的公民身份，身上还带着尚未痊愈的基因病，也不过是换个地方麻木地度过剩余的十几年人生。

&esp;&esp;楚来转头的动作很干脆，视线的目标很明确。

&esp;&esp;她盯住那张船卡，走到丁一身边。

&esp;&esp;和尸体说话看上去很奇怪，但在了解丁一的过去以后，楚来无法再将她当成一个陌生人，对她的死漠不关心——何况她现在还要借用丁一的身份。

&esp;&esp;“对不起。”

楚来握住船卡，抬手将丁一的双眼合上，“但是我真的需要一个上船的机会。”

&esp;&esp;在从触碰她眼睑时，楚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esp;&esp;下城区经常能见到尸体，更何况她给金指打工，干过不少脏活。

&esp;&esp;人的肌肉只在刚刚死亡的时候松弛，很快就会僵硬紧缩，皮肤也会因为失血而惨白。

&esp;&esp;她能轻松合上丁一的眼睑，说明丁一死亡的时间就在不久前，半个小时，甚至更短。

&esp;&esp;这也意味着，那个杀死丁一的人还没有走远，很可能就在附近徘徊，甚至准备回来处理现场。

&esp;&esp;窗外有风灌进来，室内的某件木头家具被吹得柜门吱呀作响，好似某种恐怖电影的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