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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凤明白他已经做好准备,低声暗数一二三,小朱一脚跺在身边树干上,借着这一跺之力向前猛地跃起。
高凤双手迅速交换使力,轻轻便把他拉到了河对岸。
高凤又在身上摸出一团绳索,一端系着铁爪,看准位子向上一抛。
不多不少,哒地一声轻响,铁爪刚刚扣在城墙垛子上·····
“大伴,你这身功夫可真了不起,我还得练多久才有这等境界?”
朱厚照在暖阁里一边换衣服,一边笑问道。
“这等粗浅功夫,太子有什么学头?不过以你的天资,十年之内便没问题!”
高凤笑道。
他这还是打了折扣的,主要是免得对方太过钟情练武,荒芜了其他事情,比如读书,观政。
要不然,以他对朱厚照的观察,这小子三年之内便可以在紫禁城如履平地了。
“那,既然你可以随意进出。
旁人会不会也这样高来高去的?”
他皱眉想到。
这保安也太不管用了,还是皇家保安呢。
高凤长眉一挑,傲然答道:“老奴在宫里数十年,除了我师父师叔,还没见过第三个人能爬上这五丈城墙!
不过,太子要是不放心,明日也可以奏请万岁,在此加强防范就是。”
“不用了、不用了,这就好得很了!”
朱厚照急忙婉拒他的好意。
“明日大年初二,太子可要去春场跑马么?”
高凤又问。
大明习俗,每年初二开始,京城勋贵、宫人、达官、武将等等,都有去春场跑马比赛的习惯。
春场就设在东直门外的顺天府附近。
一听要去骑马比赛,朱厚照自然心痒痒的。
旋即又黯淡下来:“唉,不去了,明儿一去露面,见到我的人可就多了。
这要是万一跟谁在考场遇上被认出来,岂不糟糕?你让刘瑾他们牵了照夜白,替我去风光风光吧。”
语气间颇为遗憾。
高凤却很佩服他这种知轻知重的性子,本来就是故意提醒一下,正中下怀:“是,老奴明白。”
高凤退下,朱厚照兀自不睡,一会儿想想夏宁,一会儿又盘算盘算自己的规划,一会儿又回忆起今晚偷偷进出皇宫和遇上同道飞贼的奇妙遭遇。
忽然间他心中一动,老高固然功夫卓绝,没人能像他那样在宫里出入自如。
可是杀猪杀屁眼,各有各的门道。
别人呢?就像刚才在夏家遇到那个什么小长三的家伙一样,哼哼!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个破绽还没填补。
就着灯火,摊开执笔,他刷刷刷写了一张笺条。
细细看过一遍,仔细折好,取出信袋装了。
两头封上火漆,又慎而重之地押了钤印,这才偷偷上床躺下。
取出那张自己的画像,甜蜜蜜地看到朦胧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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