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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小贼还没有篡位的心思,他笑了笑说道:“我听说天子正准备下诏,请骠骑将军回来主持新政。
北疆的军务虽然大,不过关系北疆数州,而新政却是关系到我大汉的未来。
平定鲜卑,不过是他无数的军功上再添一笔而已,施行新政,开万年太平,却是立德之举,孰重孰轻,想必丞相大人心里很清楚吧?”
圣人言,立德立功立言,立德为首,立功其次,杨彪把曹冲施行新政抬高到了立德的高度,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曹操心满意足,不再多说:“既然如此,只等陛下诏书一到,操这就下军令,让仓舒班师,他一回来,我就让他去向老大人请益。
老大人,新政施行头绪繁多,届时还望老大人多多扶持啊。”
“那老夫就在家中恭候骠骑将军的大驾了。”
杨彪躬身一谢,起身告辞,竟是片刻也不想耽搁。
杨修有些急了,连连示意他再和曹操扯两句,给曹操点面子,哪知道杨彪视若未见,缓慢而坚决的向外走去。
杨修无奈,只得和曹植上前扶着他出了门。
等到杨彪上了车,驶离了曹府,杨修才说道:“父亲,今天是求人,如何这般倨傲?万一丞相生气了,岂不是坏了大事。”
“你懂什么?”
杨彪瞪了杨修一眼:“关心则乱。
他既然在家呆了两天都没有上朝,说明他也在等待机会。
我如果太低声下气,反而会让他气焰嚣张,有恃无恐。
为父有什么好凭仗的?还不是当年的积威,一旦我低了头,他如何还把我放在眼里。”
杨修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杨彪的老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有些敬畏,是在人心的最底处,不是位高权重就能有所移的。”
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可惜啊,我大汉今后的年轻人,敬畏的就不是我这样的老臣,也不会是天子,而是那个骠骑将军了,只希望他是真有圣人之心,能为我大汉开万世太平,不要又是个王莽才好。”
“这只有天知道了。”
杨修喃喃的说道。
“天意不可知,人事尚可为。”
杨彪拍了拍杨修的手:“立即通知天子下诏,召骠骑将军回朝主持新政,不要让那个曹阿瞒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喏。”
曹冲坐在大帐里,心平气和的看着孙尚香写字,却不理魏讽的苦苦相劝。
魏讽从许县一路急驰到这里,骑马骑得两腿鲜血直流,走起路来都叉着两腿,却不屈不挠的劝了曹冲两个时辰,说得嗓子眼都冒烟了,曹冲也不为所动。
他听说曹操按兵不动,没有立刻气势汹汹的杀上大殿找皇帝算帐,就知道事情还有可能。
这个时候他当然不能听魏讽的馊主意,带着北军回许县,那样只能把事情搞砸了。
魏讽实在说不动了,他渴望的看着案上的茶水。
曹冲瞟了他一眼,示意旁边的姜维给魏讽倒了杯茶,魏讽喝完茶润了润嗓子刚要再说,曹冲抬起手阻止了他:“魏子京,我忍你已经很久了,你翻来覆去的也说了无数遍,那些大道理我比你懂,就不用你聒噪了。
如果你觉得大汉还有希望,就老老实实的去休息,养好身体以后为大汉效力。
如果你觉得大汉没有希望了,你就干脆跑到大营外面的龙山顶上,找个高点的地方往下跳,为大汉殉节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再在我面前啰嗦一句,我就下令砍了你。”
魏讽目瞪口呆,不知道刚才还很平静的曹冲为什么突然发了飚,他想了想,只得灰溜溜的出了帐,找地方去吃饭休息,疗伤。
小双笑道:“你也真是,人家一片苦心,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来给你机会,你却这么吓唬他。”
“嘿嘿,我忍这小子很久了,找个机会埋汰埋汰他又怎么了?”
“什么叫埋汰?”
正在写字的孙尚香好奇的问道。
曹冲一瞪眼:“好好写你的字,都是大汉第一女奉车都尉了,写个名字还象螃蟹爬的,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难道毛笔比长刀还重?什么叫埋汰?等我埋汰你一阵子,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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