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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明将崔浩请进来,门一开,先进来的,却是元韬,后面跟着的,才是崔浩。
秉淮和崔玦与阿原都有些惊愕,齐齐起身。
元韬对秉淮施礼道:“想知崔公在此,故而约了阿浩同来以告佳音。”
秉淮和崔玦错愕相视。
这个时候过来说有好消息?
元韬落了座,才说道:“谢浑此番嚣张陈兵,父皇因着众臣群意难合,故而迟迟未作决定。
因想着高公必得了消息,恐高公多想,因此命我夜里过来,跟高公说,我父皇敬高公良久,久慕得贤,怎会因着谢浑陈兵之举,送高公于小人之手?”
秉淮略作沉吟。
魏帝三日不发一言,却于今夜过来与他表明态度。
他当然知道必有原因。
若说魏帝为保他宁肯跟南地翻脸,他自是不信。
为帝者,向来以大局为重,再说他自来魏地,态度迟疑,魏帝若是没有别的考量,实在没有理由保他。
然而元韬此番说出来,他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心下触动又是另一回事。
这两日他心内煎熬,几乎动摇了从前的信念。
这个时候元韬过来示好,无终疑是撼动他的最佳时机。
此刻不光秉淮觉得不可置信。
连向来自认了解魏帝的崔玦都有些意外之极。
天子这三日在朝堂上任凭众臣激辩,只是不发一言。
他自然不认为魏帝是有保秉淮的意思。
然而今夜态度如此明确,让他心里也有一丝疑惑。
然而秉淮不被献出去,自然是好事。
立刻出口问道:“大皇子所言,果真是皇上的意思?”
元韬认真点头说道:“父皇向来礼贤下士,如今高公北迁而来,怎会受谢浑小人之胁,任由他将高公索回?父皇三日来不发一言,是因知众臣各有私心,一时没有说服众臣的理由而已。”
崔玦心里一动,元韬的意思,竟然是现在有了说服众臣的理由?或者是刚刚得了理由,所以连夜赶来?
于是说道:“谢浑原给了三天期限。
明日便要给出答复。
如果不交秉淮,他若真动了干戈,大皇子准备如何应对?”
元韬笑道:“区区一个谢浑,难道我们就怕了他不成?”
对秉淮说道,“高公只须安心在魏地长居。
真若动了干戈,凭高公送我的兵析,想必应付一个谢浑也不是什么难事。”
秉淮看元韬说得轻描淡抹,苦笑道:“然我并不想做两国罪人。
两国真若因我起干戈,我宁愿自投谢浑面前,也不愿后世在史册上留一祸患之名。”
元韬看秉淮的神情,知道他并不是虚言,说道:“父皇昨日跟我说,如若谢浑真敢发兵陈武,高公只怕宁肯阵前自投。
父皇果然是了解高公。
若我未来,只怕高公已安排了后事吧?”
秉淮一下子想到琉璃,心里酸涩起来,声音终于带了难过之意,说道:“刚刚已将阿璃托了引弦。”
元韬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阿原一眼。
秉淮说道:“我自有为父的私心。
我自己,可以慨然应刀,然而思及阿璃,却不忍她受我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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