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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地方根本没有什么税源,培植税源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逼得你下死力气收那些农业税、农林特产税、乡统筹、村提留,否则你们没有办法给老师给干部开工资。
干部还好一点,老师没有工资,肯定要闹。
你们的确很难,这就要水平啊。
钱要搞上来,还不能激化矛盾,尤其不能出大事。
去年国庆前,中央狠狠地处理了一批拼死拼活干工作的农村基层领导。
党中央也知道县、乡干部委屈,可事关这么尖锐的干群矛盾,你叫中央如何取舍,只能委屈我们嘛。”
袁晋鹏觉得,周秋水看问题入木三分,有人情味,不似往日那副模样,心中有些疑惑。
转念一想,自己今天主要探探口风,不能只顾聊天,忘了正事,于是说:“周书记,不管怎么说,我们党委、政府要为这件事负责,我心甘情愿接受纪律处分。”
周秋水说:“你能够主动认识错误、承担责任,我感到很欣慰。
当然,至于如何处理,要看调查组带回来的情况,召开专题会议研究。
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吸取教训,增长见识和能力。
也希望你不要灰心,安心工作,争取创造优良的工作业绩,让县委对你放心!”
从周秋水办公室出来,袁晋鹏心中暗喜,脚步随之变得轻盈。
看来,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不必惊动谢建平、刘贞吉。
在家吃罢午饭,袁晋鹏忽生倦意,便躺到床上,没过几分钟就呼呼入睡——好久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一觉醒来已是四点多钟,于是,翻身下床,到厨房洗一把脸,感觉十分舒服。
不由得想起一副对联“眼界有尘三界窄,心头无事一床宽”
。
接着,从公文包里翻出那本《国画》,细细品读。
这本书,他前一段时间读过一遍,觉得意犹未尽,稍有闲暇总会不由自主拿出来翻一翻。
他内心深处忍不住把自己和书中的主人公朱怀镜再三比较,朱怀镜的未来是怎样的呢?自己呢?
晚上,袁晋鹏和周自远去医院看望丁向东。
丁向东剃了光头,白纱布缠住大半个脑袋,如果不是那别有特色的深目高鼻,他们几乎认不出他。
两个老同学的到来,让丁向东心头一热,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险些掉下来。
这是委屈的泪水,一个人在受到欺负后遇到亲人朋友的自然反应。
他的确感到委屈,一个堂堂检察官,在亮明身份后,不仅没有救护弱者,反而惹祸上身,被打得头破血流。
对方还明目张胆地叫嚣“照打不误”
,多么猖狂啊!
袁晋鹏、周自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问一问伤情、身体状况。
直到丁向东说三个凶手傍晚时全部落网,气氛才轻松一点。
周自远如释重负地说,凶手落网,稿子也好写。
回家的路上,袁晋鹏把下午找周秋水谈话的情况告诉周自远。
周自远默然不语,好大一会儿才说:“周秋水的话不一定信得过,他两三次暗示提拔我做宣传部副部长。
这么久了,也没个影子!”
袁晋鹏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却不愿意把周自远的事和自己的事情挂钩,觉得即使情况不太好,也不至于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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