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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鲤的面庞狰狞,干涸的血渍在脸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眼角带泪,面色晦暗,正是重症将死之人的模样。
“陛——陛下!”
元香哀声跪下,伸手要去拉连鲤的手试试温度,却被花锦南喝止了。
花锦南道:“若我是你,便去准备热水与纱布来,这里一切有我和这位高人,你莫要担心。”
“你们到底对陛下做了什么!”
元香回头怒喝道,心中对连鲤未知的遭遇又怜又气。
她用警惕的眼神瞪着周易道,“且不说这位年纪轻轻便来冒充什么神医大人,就凭你们冒犯陛下、折磨陛下的罪名也能将你们斩了!”
“折磨?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喂她吃了什么药,这锅倒要老子给他背了?”
周易冷哼一声,径直走向桌旁摊开一卷精制打磨的尖锐工具阴森道,“瞧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有罪,莫非先前喂药的就是你这小宫女?”
元香毫不畏惧,上前一步平静道:“元香喂食陛下的药物一应皆取自太医局,不曾假借他人之手,更从未有闪失。
今日凭空出现你们二人,陛下又是这副模样,岂不是你们这两小人使诈?!”
周易听着便不得劲,刚要回嘴,却被花锦南一把拉开。
“死花,你干什么帮着外人!”
周易怒急跳脚道。
花锦南扶额叹息道:“是非曲直待会儿靖王殿下来了便知了,这位姑娘还请让让道,不然你家陛下的性命就难说了。
救人要紧,姑娘看着也是护主的人,倒不如想想这几日有谁来给陛下服用了什么不适宜的东西没……”
元香听着他的话,忽然脸色一白,猛地回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上,身躯又晃了晃,喃喃道了一句,不可能。
“想起什么了?”
周易没好气地将她请到一旁,自顾自地开始替连鲤诊治。
花锦南瞧着元香失神的模样,也心生疑窦,将她请出帘外,细细询问,可元香只是摇着头说不知情况,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花锦南无奈至极,恰逢门外一声通报,脸色阴郁的靖王被王铁桥请着入殿,又被守在门口的花锦南拦了下来。
“你竟敢拦我?!”
靖王怒极,正要发火,迎面撞上了花锦南似笑非笑的一双翦水秋瞳。
王铁桥赶紧打圆场道:“我这师父向来脾气古怪,诊治之时不允任何人在场,除了这位大人,其余人等是不允入内的。”
“本王可是……”
靖王还待发火,花锦南又一挑眉道:“还想不想治了?外边还等着请我家师父的人多了去了,什么南楚的神官,北秦的达官贵人……靖王殿下身份尊贵,倒也吓不住我们。
若是坏了规矩,我们一样走人。”
他说完,甩袖离去,掀开帘子进了连鲤的寝宫。
靖王面含愠色,憋屈半晌,却只得强忍下心中的焦急与担忧,向着元香询问起里面的情况来。
“奴——奴婢不知,陛下起先还好好的,方才却气息大乱,血流不止……”
元香慌忙答道,却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几句话更是让靖王窝火。
“没用的东西!
去把那些个负责抓药、煎药的太监宫女们都给我抓来好好审问!”
靖王暴怒甩袖,一一交代道,唯恐连鲤的性命因底下人的一个小失误而莫名其妙地丢了。
元香急急忙忙告了退,转身之际面色依旧苍白,身躯颤抖。
她将靖王的命令转交给侯三儿去办,自己却脚步匆匆急急忙忙往宫闱之外奔跑而去。
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先前入宫的那个人——可她不得不信。
连鲤病重之后,一应饮食起居都是自己照顾的,连同那抓药、煎药的事情都是全程监督,只怕有人居心不良来对连鲤不利,可千防万防,到底是连鲤最信任的人没防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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