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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江载初掩饰下一丝失望,轻轻落下一枚黑子,“太傅、司马两人皆劝不动他?”
“我就不明白了,好不容易匈奴被咱们赶到漠北,正好趁着这几年休养生息,他怎会这般固执?好端端的便要劳民伤财。”
景云气道,“再说咱们这陛下,能不能打仗还是个问题。
他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殿下你强么——”
江载初接二连三落子,恍若不闻。
“还把你派遣到这里,督促征粮征兵,这不存心让你招惹洮地怨恨么?”
景云还未说完,白子却已输了,江载初兴致阑珊拂了棋局,想了想问道,“这几日可有人来寻我?”
“不曾。”
景云心直口快,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殿下是说那位姑娘吗?我瞧她早就忘了。”
不知为何,表情素来都是云淡风轻、极少动怒的宁王殿下,这次脸黑了黑,一言不发便回了里屋。
景云尚不知自己何处惹到了他,咕哝道:“这洮地的女子又有什么好了,远不如咱们中原的温良贤淑。”
话音未落,从窗棂射出一粒暗器射出来,速度虽快,准头却不大好。
他也不在意,随手便格挡开,未想便算准了他这一格,暗器忽的折了方向,不偏不倚直中眉心。
这一下当真是又快又狠,痛得景云龇牙咧嘴,以至于偏偏在这一日,他见到了维桑,小姑娘瞪大眼睛看着他眉心的一点红痕,委实有些吃惊:“你怎的学着姑娘家去点了花子?”
她却也不是故意将景云的脸上弄得一阵红一阵白,一转头见到江载初,很是高兴:“江兄,好久不见了。”
江载初立在景云身后,甫一见到她,淡淡笑了笑:“姑娘。”
“唉,我前几日甚是想来找你,只是家里有些事,着实出不来呢。”
维桑原本叹着气,转而眉开眼笑,“幸而今日出来逛逛,这么巧,在街上遇到了。”
江载初原本神情淡淡的,此刻略略沾了笑意道:“无妨。”
“对了,生意做得如何?”
江载初只说还好,见她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袱,忍不住问道:“姑娘买了些什么?”
维桑却颇警觉,顺手将小包袱放在了身后,装作不在意道:“无甚,一些姑娘家的脂粉口红罢了。”
说着看见路边有小贩在卖熏香,便凑了过去,道:“我看看这香佩。”
江载初怔了怔,这路边卖的熏香是寻常人家用的,制作颇为粗劣,味道也辛浓,远不及她身上那股淡淡弥散开的素馨味优雅,却不知她为何这般兴奋。
维桑很快挑了些香佩,付了钱放进小包袱里,心满意足道:“这下可齐全了。”
江载初见她尽挑些味道浓烈的,如辟汗草、茱萸之类,且小包袱里瓶瓶罐罐,不知是什么东西,微微蹙了蹙眉。
维桑不觉有异,转头望了江载初笑道:“江兄,今日有空么?我请你去喝酒吧?”
“有空是有空,不过,还是我来做东吧。”
江载初沉吟道,“只是我对这锦城不熟,姑娘你来选地方吧。”
维桑也不推辞,呵呵一笑:“那便跟我来。”
三绕两绕,到了一座酒楼门口,维桑正欲踏进,江载初脚步顿了顿,景云面色尴尬,好意提醒道:“阿维姑娘,这是,咳咳,花楼。”
“今春楼这三字,我识得的。”
维桑转过头,眼角处滑过一丝狡黠之色,“此地巴洮闻名,姑娘们唱得好曲儿,糕点又好吃,我特意带两位来见识见识的。”
景云这才发现今日她特意做了男儿打扮,青衫一件,腰中配着汉白玉,活脱脱便是一位年轻公子。
他还要说话,却被阻住了。
江载初瞧着她胡闹的样子,改了称呼笑道:“兄弟,那便进去瞧瞧吧。”
维桑不与他客气,一进门便要了二楼雅座,顺便点了美人唱曲,另有三人随侍在旁。
江载初与景云平素少来这样的地方,难免还有些拘谨,维桑却甚是熟络,笑问斟酒的美人:“怎得今儿这般冷清?”
美人掩面一笑:“公子是不知道,今晚周大人包了这楼,许多熟客都知道呢,左右喝得不过瘾,索性这午后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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