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哄起人来,声音都变得细软,听的人只觉得她是在撒娇卖乖。
年鹤声忽然将她的脸按进胸膛,她看不见年鹤声的表情,只感觉年鹤声的唇贴到了她的耳畔,竭力压着情感的嗓音,比平时还要沉:“颜以沐,你真的很懂怎么闯进我的心……”
旁人都避之不及的禁区,她却能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去,妄想在那片烧焦的土地上种出玫瑰,天真的想要替年鹤声驱赶心中的阴霾。
她总说自己长大了,变了。
可在年鹤声眼中,她一如既往。
不论是十七岁的颜以沐,还是二十四岁的颜以沐,都在用她笨拙又直白的方式,保护着在外人眼中无坚不摧的年鹤声。
颜以沐闷闷的声音从年鹤声的胸口传出,“年鹤声,我难道不是一直都在你心里面吗?”
她还用闯吗?
年鹤声被她这句话取悦到,覆着薄茧的掌心摩挲她柔软后颈,轻笑回应:“是。”
他松开颜以沐,抬手示意佣人将家里的备用药箱拿出来。
颜以沐重新坐好,仰头想去看年鹤声的表情,发现他又恢复的和平常无异,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药箱送了过来,年鹤声重新握住颜以沐的手腕,翻了一面掌心朝上,露出指腹和掌心的水泡。
用酒精棉片消毒,取出一根医用的银针,年鹤声才看向一直在望着他的女孩,“怕疼就靠过来。”
“我练舞的时候脚上磨出的水泡,可比现在的更大。”颜以沐没有一丝害怕,“你随便戳吧。”
年鹤声审视了她几秒钟,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挑破其中一个水泡后,被他握在手里的掌心纹丝未动,就像是为了印证她话里的无畏。
年鹤声迅速的挑完剩下的两个水泡后又给她上了药,再抬起眸,颜以沐已经紧咬住下唇,小鹿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逞强憋泪不哭出声的样子,也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年鹤声拿了随身的方巾出来,隔了自己的手指,摸到颜以沐唇边,用了点力把她的下半张粉唇从牙里解救出来,“逞什么强?”
颜以沐喏喏:“我怕你不让我种玫瑰花了。”
年鹤声情绪难辨的说:“你现在,越来越会揣摩我的想法了。”
在看到她满手水泡的时候,年鹤声的确
产生过阻止她继续去做的想法。
“年鹤声,我想种。”颜以沐认真,“如果我的方式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可以和你道歉。但是我真的想种,请你不要阻止我。”
他偏执,她亦执拗。
颜以沐想用自己的方式证明给年鹤声看,如果她能让那片烧焦的土地上开出玫瑰,荒废的楼院能重新恢复生机,那就代表他也可以重新找回过往的一切,有新的开始。
“我们昨晚打赌你说赌注我来定,现在我赢了,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在那片废土上种满玫瑰花。”
年鹤声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没有惊讶,却听颜以沐又接着说:“还要年鹤声,从那些不好的事情里走出来。”
年鹤声长睫半掩,眸中情绪被盖住,“这是两件事。”
“我就要得寸进尺。”颜以沐说的理直气壮,拉住年鹤声西服衣摆的动作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不行吗?”
心内被她搅起的翻涌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年鹤声拉她入怀紧紧搂在身前,“你还要更恃宠而骄一点……”
颜以沐不懂,“怎么更恃宠而骄?”
年鹤声循循善诱:“你要说,‘年鹤声,我一定要在那片废土上种满玫瑰花,你也必须从那些事情里走出来’。”
颜以沐一点就通,“年鹤声,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就会更喜欢你一点。”
她说完,还主动在年鹤声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是‘更喜欢你一点’的定金。”
“定金太少,尾款要加倍。”年鹤声捧起颜以沐的脸蛋,意味深长的说:“我不做赔本的买卖。”
颜以沐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白皙脸颊变得越来越红。
她张了张樱桃唇,声若蚊呐的对年鹤声说了一句话。
年鹤声故意装没听见,“没听清。”
女孩只能红着脸,又提高了一点音量重复:“你想怎么样都行……”
年鹤声勾了勾唇,藏在镜片后的眸子里,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
赌注既定,年鹤声答应了颜以沐在别墅后的院楼里种玫瑰的请求,家里的佣人和保安们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种玫瑰花。
颜以沐还想亲手去种,但被年鹤声制止了,找来了一批专业的花匠,替代了颜以沐用小花铲挖土种玫瑰的工作。
年鹤声不让她动手,她就只能每天去盯梢,每天仔细的去看那些花匠是怎么操作的,自己捧着笔记本在旁边做记录,了解玫瑰花的习性和生长过程。
十月已经快迈入冬季了,并不是适合种植植物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