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反而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开口,默认了此事。
他觉得甚是稀奇,“大邺民风原来真的如此开放!女子不仅可以出入朝堂,还可以如此不羁行事!”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水乔幽差点又因呼吸给呛着。
顾寻影不以为意,“怎么,只允许你们男的寻欢作乐,三妻四妾,不允许女子找几个合自己心意的?”
……这是找个合自己心意的事?
他说到水羲和,顾寻影也不顾楚默离还在了,替水羲和辩驳道:“整个水家都是大将军养的,整个皇朝是她护的,她再养几个养眼的男人愉悦自己有何不可?”
她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水乔幽也说不出话来,虽然她说的不是事实,但她说的后半句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恰好,顾寻影没觉得自己语出惊人,还问了她一句,“你说是不是?”
水乔幽立即察觉到其他几人的目光又转回到了她身上,“……咳咳,咳咳……”
水乔幽咳得说不出话来。
茶没凉的了,楚默离将没喝的那碗汤递给了她。
水乔幽没有推拒,接过慢慢喝了起来。
观棋赶紧给她再倒了杯茶凉着。
他也不和顾寻影辩论其他的了,回到夙沙月明身后。
顾寻影瞧着她,再偷偷瞄了眼楚默离,似有所悟,没再追着她问。
关于这书中的故事,她心中还有一疑惑,等到水乔幽不再咳嗽,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她,“你知道这么多事情,那你可知俞白后来怎么样了?”
俞白。
水乔幽听到这两个字,重新看向她。
“就是和水羲和一起长大的那个人,他的父亲是中书令,是水羲和父亲的好友。他的父亲还为大将军父亲战死一事和连公子的父亲在朝堂上争执过,可惜,他的父亲后来受到一桩贪墨案牵连,病死在狱中,他们家也被抄家了。一年后,他证明了他父亲是被冤枉的。”
水乔幽听她提起这些,再次翻开了手边的书。
顾寻影瞧着她的动作,“……没有这个人吗?还是……你不知道?”
顾寻影珍藏的这本巴掌大的话本子很有趣,携带方便,里面还配了笔画简单的插图。
画功让人不敢恭维,每一笔却似乎又透着一种无端的自信。
水乔幽翻到一幅十六岁的水羲和持枪策马的小图,摇头,“有。”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水乔幽又翻了几页,没有立即回话。
顾寻影以为她不知道,有些失望,瞧着书道:“要是这着书人能再写个下册就好了。”
“他写不了了。”
顾寻影抬头。
其他几人也听到了这话。
“……为何?”
水乔幽盯着最开始翻到的那幅画,默了半晌,回道:“他已经去世了。”
今年,他已经一百二十七岁了,不可能还在这世上。
顾寻影愣怔,“啊?”
观棋反应极快,“水姑娘,您知道这本书是谁写的?”
水乔幽放下调羹,回答了顾寻影的问题,“上元元年,上元节过后,他辞去了官职,离开了西都南下,此后,再未回过西都。”
“那他后来可有避开灭国的浩劫?”
“嗯。”
顾寻影舒了口气,“那就好。”
水乔幽瞧着她的反应在心里笑了笑,这个小姑娘显然忘了,他那时避开了,可现在也不在了。
片刻后,顾寻影恍然大悟,“这本书……是俞白写的?”
水乔幽点头。
除了他,应该没有人会这么清楚那些陈年旧事了。
顾寻影不屑水乔幽那少得可怜的家当,看在水羲和的面子和楚默离的威严上将书无偿借给了水乔幽。
水乔幽拿着书回到房里,洗漱完后,坐在窗前,翻开了那本书。
书中所写看起来的确像是话本子,顾寻影他们说的那些事情确实都是书中有写到的。
将它当做史书看,也不是不行。
除去个别事件,过去的那些事情,它记载的比史书还要详细。
翻到一半,看到了水羲和养面首的那段。
观棋的确省了一句。
舒缓心情,让他们取悦自己。
看到这么一段引人误会的话语,水乔幽哭笑不得。
楚默离忙到半夜才忙完洗漱,秦鸣送水进来时,楚默离透过敞开的门看到对面水乔幽的房里还亮着灯。
他回头看了眼刻漏,已是子时三刻。
第二日他一早起来,门一开,见到对面房里仍旧亮着灯。
他想起昨日水乔幽跟顾寻影借书时的保证,难道看了一夜?
他轻轻一笑,没想到她居然也会点灯熬油地追读一本话本子。
水乔幽说话算话,早上用早饭的时候就将书还给了顾寻影。
“你看完了?”
“嗯。”
顾寻影打量着她的眼睛,“……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快还给我。”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很宝贝的将书很快又收好了。
昨日的雨下了一夜还没停,也不见小。
楚默离冒雨出门了,其他人无事,就在客栈里窝着。
夙沙月明让夙秋陪他下棋,水乔幽熬了个夜,就白日补觉。
晚上,楚默离很晚才回来。
水乔幽平日里这个时辰已经吹灯躺在床上发呆,今日她白日躺得有点多,晚上就没那么早吹灯。
楚默离回来,沐浴更衣后,见她房里还亮着灯,本想让秦鸣去请她,再一想,他自己过去了。
水乔幽听到楚默离敲门,有些意外。
平日里,他很少来亲自敲他房门。
不知是不是听的次数多了,现在听到他唤她‘阿乔’,她已没有最初的那种不适应。
“可要休息了?”
“还没有。您找我有事?”
“确有一事。”
两人对望一息,水乔幽往旁边侧了一点,“您进来说?”
楚默离颔首,进了她的房间。
水乔幽请他坐下,看着茶壶,“茶是凉的。”
“无碍。”
楚默离自己提起了茶壶,倒了两杯茶。
水乔幽谢过,“公子有话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