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的时候不能理解那样一类人,对于自己人下手的时候讲的是狠辣,对于外人的时候讲得是容让。 恐怕恰恰是这样一种问题,才造就了中国的问题。
很多人不会同意上面那样一种行为,在中国的耻辱史上太多了,尤其当它上升到政策的时候就更是如此。那么三娘可以说就做得极好了,赵伏波杀外面人她没拦过,但杀赵无极父子她却阻拦了。命丧此事,说起来不对,但错在哪里呢?三娘的错在有家规不执行,因此放任祸患座大。就如同赵宋皇帝放任秦桧、史弥远之类的奸佞做大,毁掉了国家柱石一样。归结而来,就只有一条,有法不依!
这一套道理马丁能够说得明白,只是说给不懂得社会学原理的人,往往是说得清楚,但肯定是听不明白的。就算是可以称得上是博古通今的赵纬南,依然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最想不能的就是,自己兄弟一家,有什么理由杀死三娘呢?
这时吃了药的他靠在床上一摞被子上面,妻子娥吉塔妮与师诗衣不解带的轮番伺候。甚至娥吉塔妮也已经给自己班上的姑娘们放了假,只在这儿陪着丈夫。心中纵然有派遣刺客去勃撒罗以及黄沙城方面刺杀赵旭,只是丈夫的情绪极差,她不敢就提这件事罢了。
此刻她却在赵旭一旁的另外一张床上睡的正香,伺候赵纬南的正是师诗。赵纬南已经恢复了神智,但多数的时候他不说话也不动,只是扭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原想着等赵伏波回来了,到这里来展示一下火力,让“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知道一下厉害,好放自己与妻子下山回黄沙城。十年不见,他也早已经非常思念母亲了。而且儿子赵伏波也算是小有所成,父子俩相见之后,自然也可以计划一下回大宋的事情。
可他没有想到,怎么好好的黄沙城就出了事了呢?而且是自己的侄子杀掉了自己的母亲,这让赵纬南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师诗坐在床边,想从他眼神之中看出任何一点需要,就立即设法满足他。可是赵纬南的眼睛却一动也不动,就仿佛死了一般。
这是师诗最担心的情况,哀莫大于心死,此刻赵纬南的精神仿佛一下崩溃了。在他清楚之后,就再也没有睡过觉。
“纬南,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总这样忍着,心里……”
师诗在一旁轻轻的摇赵纬南的肩头,看着脸色苍白眼眶里已经有了青晕的赵纬南,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才好。只是眼睛之中含着泪水,看着赵纬南青白的脸色流泪。喉头里用小小的声音哀求他,希望他能够从悲伤之中清楚过来。
“纬南说些什么吧,你这样一直不开口……”
看着眼前赵纬南的模样,师诗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透过晶莹的目光,她的眼睛牢牢的对着赵纬南。
“那些年你没有消息之后,有一段时间我便如今天的你一般。天天只想着你,也恨着你,恨你不娶我,不带着我一起走。我心里知道你喜欢我,可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何不要我,宁愿娶了宁馨儿也不娶我,那时我恨不得杀了你……”
回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师诗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不但为了三娘的死讯而伤心,同时她也为了自己曾经的那些经历与付出而伤心。自从她来到赵纬南身边之后,她头一次说这么多话,头一次把自己过去的经历讲给他听。无论赵玮南如何去想,师诗都已经不在乎上,她只是不顾一切的想要赵纬南好起来。
她的手从赵纬南的肩头移开,移到他的面颊上,把他的脸搬过来面对自己。虽然赵纬南起初稍稍有些抗拒,可当师诗开始说下面的那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了些神采。
“你知道吗,虽然我一直在恨着你,可是我也一直……我心里就是放不下,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放不下你呀。纬南……纬南,天可怜见,让我今生还见得到你……纬南……”
师诗把自己的脸靠在赵纬南的胸前,此刻她的心中却已经抛下了一切。只要赵纬南能够好起来,让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当师诗的眼泪浸透了赵纬南胸前的衣服时,虽然他的眼神依然满是哀伤以及茫然,但他把手放到了师诗的头上。
虽然赵纬南不说话,但师诗感觉的到,一滴滴的热泪跌落在自己的头上。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的赵纬南心中只想着,自己受困于这鹫巢里,却是一困即是十年。而这十年之间,自然喜欢的女人遭了这许多罪,甚至自己的母亲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至于说到要怪谁,却是谁也不能怪的。大约要怪的话,只能怪“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因为连娥吉塔妮都没有想到,自己夫妻回来之后,居然就不能再下山了。在这件事上,这么多年娥吉塔妮心中一直感觉愧对赵纬南,虽然她知道丈夫从来没有怪过自己,但此刻背过身躺着的她,听了师诗的告白之后,却也在默默的流着眼泪。
除过担心丈夫的身体之外,娥吉塔妮此刻还多了另外一层担心,那就是舒钰儿的安全。从阿米娜嘴里听说过,舒柏安的女儿是个极有才智又极美丽的姑娘,这样的儿媳妇她与赵纬南都是满意的,只是此刻落在赵旭的手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让她于心何安呢!
“也许我该在姑娘里挑几个出来,让他们去赵旭身边。如果能够设法救出来钰儿的话,那么……”
此刻黄沙城的问题就是,只要救出舒钰儿,那么以费莱凯岛上的力量,扫平赵旭就是很轻松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却是要告诉丈夫的,此刻娥吉塔妮电思念的是平时那个,什么事都沉得住气而又能够稳得住心神的丈夫!因此,躺在那儿的时候,她不禁默默的祈祷起来。